bsp; 伯牙轻扭脸肉,缓过神才发现,鬼门外早已人群成堆,不少人像吕浩一样双目空洞,形如傀儡,朝着鬼门慢步而去,直至最后一人迈入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门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雾霾,无法越过它的警戒线,在场的若干人等只得默然静处,与那日一样,诡异的气氛再次不断蔓延,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刚才的鸣吟,令人发椮的脸,鬼门等等等等,越想疑问只会越发增多。
僵持之时,一声从天而降的“开始”,打破一切。
鬼门背后雾霾之中隐隐出现黑影,没错,正是他们,那些被鬼门吞噬的人,想要前去相聚,却被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所阻止,挡在了笼内。
隔着墙,两边的人只能干瞪眼,哭喊与愤怒骤然响起,敲击声回响盘旋于笼内笼外。
而杰也发现鬼门外吕浩的身影,只是见到此状,便默默回过头,挥挥手,向前方远去。
吕浩的黑影逐渐消失在尘霾中,在杰看来,这挥手好似在与其诀别,匿想间让人感到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想来也只是接触了三个月而已,他甚少谈到自己的过往,一直以来只知道他来自东汉时代,一个叫五原县的地方,曾是一名武将,驻守边关,为人豪言壮语间不失缜密,再有就是他率领的军队如何如何了得,并未听闻他说起自己有多强悍。
鬼门外的众人少说五十,都带着对未知的惊慌,不知所措,人群不断聚集,纷纷开始自我介绍,分享着一路以来的经历,从中发现各自都来自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国家,有的甚至闻所未闻。
就像身前这位,来自一个名叫岳尚名雅的地方,那里所有人都以读遍天下书为目标。
而身后的那位,叙述着一个没有天空的世界,所见之处只剩漆黑的道路,错综复杂,他称之为坷垃......
又一位开始阐述,言语中带着些许自豪,些许狂傲,夸谈道自己来自的地球已实现全球统一,科技高度发达的新时代,到处都是无法理解的所谓的高科技......
还有更多,更古怪的地方,但他们彼此之间却毫无沟通的障碍,也无人知晓这里是什么地方。
“嘭,嘭,嘭......”
正当大伙还在自我介绍时,飓风突如其来,掀起海啸般擂鼓震震,天变色,地变形,声声呼啸紧随其来,吹散鬼门外弥散的尘雾。
众人如同行踏在海洋的表面,不断起伏,随风律动,离开地面,不断起舞,直到最后摔向地面一命呜呼,一人紧接着一人,化座无情的屠宰场。
等众人反应过来,天空已被一片黑暗阴霾所笼罩,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藏于飓风心眼起舞,只能感受到大地颤抖,北风萧萧以及人群哀嚎。
飓风中黑影不断靠近,身姿终显于世,百尺古树仅是起舞的枝条都与人身等粗,鞭挞周边的一切,所过之处人起命了,成为了怪物的游乐场。
一时间嘶喊以及苦痛如同嘈杂的音符,起伏不断,短短瞬息,抖动的音符已剩寥寥无几,对于怪物来说这一切还远远不够,继续挪动根蔓向前,紧逼剩余的人群一退再退,而它似乎乐在其中,俯视着地面上形如蚂蚁的黑点,起起落落。
面对如此妖魔,以血肉之躯抗衡简直天方夜谭,部分人自知毫无胜算,开始往鬼门奔逃,想要借此逃出此地,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从鬼门的另一侧出来,好似凭空消失,又好似入了那魔鬼的腹中。
变换无常的鬼门,似笑非笑,似饥似饱,似归途似决绝,继续变换着无法解释的形态。
绝望、放弃、恐惧由心底蔓延全身,不光是鬼门外,就连笼内的众人都被吓尿了裤子。
前有妖魔,后有地狱,吕浩释然,硬着头皮摆出迎击之态,沉心静气,感应着枝条划过周围所带动的余波。
感受到周边数人,在枝条砸到跟前都没有丝毫反映,看似没有雷霆之势,但速度也同穿云箭般,忽闪而过。
如果将其想象成战场中呼啸而过的剑戟擦身而过,兵器交融,那便没什么大不了的,往昔以命相搏的经验告诉他,可以躲开,可以......
就在这么想象时,一轮石磨般粗细的巨木已扑面而来,没有想到,快躲开,身体却无法跟上反应。
猝不及防下,吕浩架起双臂硬生生挡了下来,鲜血四溅,万念俱灰,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
视线变得黑白,剧终的帷幕逐渐关闭,前世如同跑马灯,快速翻页,如同一盆冷水,拍打着意识。
回想起五原县城楼之上,疆外满是沙尘,望向无边无际的沙海,英姿飒爽的吕浩已官居越骑校尉,驻守边关,谁又曾想过,这样的一生却无大功一件,我不想就这样过完这一生,谁料一生却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死神的遗言板开始降临,冰冷的旁白仿佛对自己宣告:重生只为了这三个月的苟活,阎王便降下的死亡判决,如果这是你给我安排好的命,我抗议,我不服,我拒绝!我来当神!
愤怒与不甘交织,神旨的捆线开始崩断,命运的齿轮悄然轮转,一股莫名谗言在耳边回荡,脑中变得嘈杂,让神经紧绷,眼角勾勒褶皱,眼前帷幕开始颤抖,却始终无法开合,世界变得无比黑暗......
只是噪音深处响起一段悲歌。
往世春秋虚度日,空有饱腹何处使,闭眼长眠心不死。
久病缠身乱投医,血染战役落疆地,千军卒魂归故里。
一生凡愚一生之,高谈阔论是否值,瑞世膝下谁来指。
一态方成万千息,雀客何来那欢喜,迁地摆台皆为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