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都知道张神医“批命”,江景辰活不过二十岁。
算一算,眼下就只有一年时间。
孙敬远自然不会忘记,轻叹一声,无奈道:“你看他归京才多久,就已经搞出那么多事,工部、市舶司、淮南道,多少人因为他,丢官的丢官,丢命的丢命......”
都不用去细数,少说也有上百位官员。
在江景辰归京之前,那些人可都活的好好的,且活的很是滋润。
是自作自受,也是因江景辰所致。
孙敬远满心唏嘘,倒不是为了那些贪官污吏,而是觉得事情发生的太过,还没来得接受,事情便接踵而至。
顿了顿,紧跟着又道:“一年的时间,足以发生许多事情,为父正是要稳住这一年,时间一到,江景辰身死,圣上没了合用之人,朝堂的局势有众相镇压,用不了多久便会恢复如初。”
孙怀瑜心有疑惑,追问道:“这就扯的有些远了,您今日带他前来,难道不是为了想要让他与妹妹多加接触?”
孙敬远眉间微蹙,眼神中些许无奈一闪而逝,淡淡道:“连你都是这样的想法,那么江景辰也会这般以为,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孙怀瑜听懂了话中的意思,脸色变得阴沉,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然而在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丝不甘。
想要反抗,却又没有勇气,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呐喊,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唤醒内心深处的力量。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亲生父亲,这么做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孙怀瑜质问道:“父亲,您这么做,可曾想过妹妹的感受?”
“无非就是些许流言罢了,待一年之后,为父自是会替雅儿找个好人家,此事无需你来操心。”孙敬远不以为意。
无非?
些许?
孙怀瑜激动道:“父亲,您实在是太让儿子失望了。您若是不顾雅儿清誉,那就让我这个当哥哥来守护。”
言罢,转身就走。
孙敬远喝声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孙怀瑜顿住脚步,恨恨道:“去收拾江景辰,用尽手段也要将他赶出京城,或则……干脆弄死他。”
陷入执念当中之人,想要说通实属不易。
孙敬远不止一次说过江景辰的特殊性,可惜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圣上眼中,御史大夫与刑部侍郎都是臣子,最大的区别只在于有用与无用。
若是无用之人,再高的品级又能如何?
若是有用之人,品级再低些又有何妨?
高与低都是圣上的恩典。
之所以向江景辰示好,只为求一定顺遂,倘若真有祸事来临,亦是能够从中寻到一线生机。
只当是留一个后手,不能够确保一定发挥作用,但至少能多出几分希望。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提及江景辰,嫡子都是表现出一副不屑模样,说也说过,打又打不得,这让孙敬远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教人易,教子难。
孙敬远深感无奈,当即大喝道:“来人,将少爷送回房间关起来,没有吩咐不得开门。”
门外下人闻声而动。
孙怀瑜梗着脖子大喊道:“您关不住我的,您是关不住我的。”
孙敬远长叹道:“为父也不指望你理解,总之你别去招惹江景辰,他自然也不会来与你为难。近段时间你就好生待在府中,等过了这阵风头,为父再安排你回御史台述职。”
是好意,但难免让人误会。
孙怀瑜只觉得父亲是以为他斗不过江景辰,这才将他拘在府中。
说是退避三舍都是好话。
旁人若是看了,少不得说他是怕了江景辰,吓得用出养病的借口,整日龟缩在府中不敢外出一步。
在他看来,今日江景辰有胆子堂而皇之上门示威,明日就能够得寸进尺踩到头上来。
更何况还会败坏妹妹名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怀瑜深知不能在父亲面前表现太过强硬,当下便不再挣扎,面上乖乖顺从,心底却是生出了别的心思。
百乐门。
江景辰离开孙府,派人再次向纯王府递了帖子,久等不见回应,遂将几人喊来,询问道:“确定纯王近来都在府中不曾出门?”
青瑶回答道:“确定。咱们的人一直盯着,自上次在花想楼内见过庄延朔,之后便一直待在王府内不曾外出。”
董瓒紧跟着说道:“那庄延朔也都待在平康坊内,一日换一家青楼,夜夜笙歌。”
江景辰想了想,追问道:“安王那边可有动静?”
青瑶回答道:“自那夜曲江池画舫之后,安王次日一早入宫,想来是去见了皇后,午后才回到王府,期间只外出过两次,一次去了奉恩公府,一次去了离宫,其余时间不是在王府,就是在工部。”
安王入主工部,比起纯王来事情较多,去皇宫倒是可以理解,去奉恩公府也在意料当中。
去离宫作甚?
那地方是皇家“后花园”,又与曲江池离得极近,保不齐会在某处见了某人,互通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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