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麻袋装着也能保存得久一些。
取了纱布铺在圆盘簸箕上,将磨好的浆汁倒在上面,并用木片轻轻刮平,两个魔芋一共磨出来六个圆盘簸箕的浆,不枉费他这几个小时的辛苦。
灶屋生火烧水,把磨好的浆汁倒进去煮,稍微粘稠之时加入调好的碱水继续搅拌慢煮,待二者完全融合之后盛出来装盆放凉定型。
趁着这个时间,他把竹笋剥去笋衣,切成片备用,又将所需配料一一备好,主食选择了杂米饭,正好灶空着,直接烧水上蒸笼。
等待的时间他也没浪费,捡了石灰窑里的石头出来捣碎过筛,装进柴房的陶罐里。
咯咯咯——
后院的鸡兔开始闹腾。
也对,到了该喂食的时候。
从柴房出来,云澜直接往后院走,喂了鸡兔,又把土炕烧上,锅里多加了些清水,今天出了汗,还是得需要热水擦个身子。
做完这些,天已经擦黑,点了盏油灯放在灶台上,他打开蒸笼,白雾升腾,杂米饭已经熟了,凉在院子里的魔芋豆腐也已成型。
大刀横竖各一刀,一共得了四块豆腐,他一个人吃一块就够了,其他的放进大碗里盖上盘子,明天再吃。
魔芋豆腐切成灰白色半透明的薄片,与笋片一起爆炒,又加了今日新采的野山椒。
咳咳咳——
也没放两颗啊,怎么这么辣。
土灶火旺,尤其适合爆炒,这野山椒一进锅便被激发出一股刺激性的香辣味,直冲鼻子,呛得云澜咳嗽不止。
咳咳咳——
阿嚏——
又是咳嗽又是喷嚏,一盘子笋子炒魔芋总算是炒好了。
一手端着菜盘子,一手拿着筷子和杂米饭,他飞快地逃离了灶屋这个辣味重灾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今日没什么云遮挡月亮,银辉照亮了这方小院。
月是皓月,景是好景,可惜夜风扫兴,吹得云澜一哆嗦,没敢在院子里赏月用餐,乖乖缩着脖子进了堂屋。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他又折返回重灾区去拿油灯,因为走的急,一进灶屋就刚巧深吸了一口气……
啊啾——
猝不及防吸了口辣气,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秋天的野山椒属老虎的吧,也太辣了!
但是甭管它辣不辣,做出来的菜还真是好吃,魔芋豆腐滑嫩入味,笋子脆爽可口,这又香又辣的味道直接冲淡了杂米饭的粗糙口感,越吃越够味,越吃越上瘾,一大盘子菜全部吃光他甚至都觉得炒少了。
就是有点不管嘴唇的死活。
即使不照镜子,云澜都能知道自己的嘴巴现在得是又红又肿,不能碰,一碰就得龇牙咧嘴地喊疼。
这种绵潮又湿冷的季节,还是得吃点辣的,这种横冲直撞的蛮横味道一扫潮霉时节的烦闷,让人精神亢奋,身子滚烫,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伤春悲秋。
挺好,等方文林回来也给弄一道这菜整一整,哦不,犒劳一下他。
……
翌日,清晨。
鸡鸣三次都没能将屋子里的人叫醒,后院饿的咯咯叫的山鸡有些躁动,里面最为雄壮高大的公鸡被扰的鸡头疼,这回卯足了劲儿地挺个胸膛伸长了脖子叫唤。
咯咯咯!
屋子里的人黛眉微动,这声嘹亮的鸡鸣好像有些作用。
不过……
炕上的人翻了个身拽了被子蒙住了头。
竟是又睡了过去。
直到日上三竿,云澜才悠悠转醒。
眨了眨迷蒙的眼睛,只看见灰扑扑的屋顶,身子泛酸,尤其是肩膀胳膊,酸软无力,一整个呈大字型瘫在炕上,他是一点都不想动。
两天连轴转的做活儿,身子吃不消了,他要摆烂一天!
摆烂是没法摆烂的。
泡椒做了吗?石灰窑补缝了吗?石灰石捡了吗?瓦罐烧了吗?鸡兔喂了吗?
嗯……前面都无所谓,但是鸡兔是真的要去喂。
云澜挣扎着爬起来去摸床位的衣服,因为衣服是直接放在炕上的,被烘得暖呼呼的,这会儿刚起床穿着也不会觉得冷。
先去后院安抚住躁动的牲畜,再从灶口打了热水洗漱,他没急着去做饭,而是先回去屋里翻出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圆肚瓷盒,右手中指并着无名指蘸取了一块白色脂膏涂抹在自己的脸和双手上,淡淡的青草味扫过鼻尖,正是方文林给他买的美容蜜。
昨日烧了半下午的火,烟熏火燎的,皮肤都给燎红了,一阵阵刺麻麻的疼,昨夜洗漱过后他就擦了一遍,今早起来看已经好了许多,现在再涂一遍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
今天没有出太阳,是个阴天,不过瞧着应该是不会下雨。
起的太晚,早饭混着午饭一起吃,虽然馋昨晚的辣炒魔芋,不过显然不太适合云澜这刚醒的肠胃。
但他也没放弃,准备煮个香甜的南瓜粥养胃,然后做个凉拌魔芋当小菜。
老南瓜本就香甜,去皮切块后直接与大米熬煮就行,不需要另外再加糖。
魔芋洗净切成细长条,焯水断生后捞出备用,再调个灵魂凉拌汁。
葱姜蒜必不可少,香菜梗切成小段,又切了一颗野山椒,浇上热油爆香,再用酱油、食盐、白糖、陈醋等调味,搅拌均匀后淋在魔芋条上,撒上大叶香菜、芝麻和花生碎,滴上两滴香油,清爽嫩滑的酸辣魔芋就做好了。
因为今天不打算做什么体力活,这简单的一餐已足够云澜的消耗。
吃饱喝足,去屋里拿了张薄被,他搬了椅子到堂屋门口,盖着薄被困食,任由思绪乱飞。
晚上弄个鱼汤来喝,嗯……两条鱼,一条做汤,一条和魔芋一起做红烧鱼。
泡椒得用坛子装,带下山会不会太沉了。
冬天没有蔬菜,要不多去摘些野菜晒干了过冬吃。
团团圆圆该长高了不少吧。
……
方文林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