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快来见过少土司。”
被唤作李阿牛的男子惊讶地望着墨白,实在是不明其意。修一严肃地说:“这位是王爷子嗣,快来见过少土司。”
李阿牛瞪着眼睛,喃喃道:“少土司当年不是……”
“此事说来话长,往后慢慢与你细说。”修一正色道,“快让众人过来见过少土司。”
李阿牛这才慌忙跪拜墨白,墨白将他扶起:“这些年,你等隐姓埋名在此,辛苦诸位了。”
李阿牛兴奋异常,立即大声招呼众人过来。修一又冲墨白说:“这皆是王爷的亲信,如今贫僧便要将您介绍给众人。”
修一从未带任何陌生外人进过黑洞,此次竟然同时来了三人。众人疑惑之余,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修一还未说出墨白的身份之前,便已猜到众人将会多么惊讶。此时,他正打算介绍墨白时,谁知被墨白拦下。
墨白看着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饱含深情地说道:“父亲当年惨遭百里老贼残害,承蒙各位不离不弃。今日幸运还可与诸位活着重聚,此乃老天开眼。在下定然不负各位厚望,从今日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推翻百里老贼,为王爷以及受难者报仇,共赴大业。”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投向李阿牛。李阿牛再次附身拜见墨白,口称“少土司”。可其他人等依然不信,直到修一出面说道:“诸位,李阿牛所言不假,王爷当年遇害之后,少土司侥幸活命,如今归来,便是要引领我等重举大旗,替王爷复仇,夺回土司王位。”
众人这才总算是信了眼前之人,一时间有人失声痛哭,老泪纵横,而后纷纷下跪,拜见这位死而复生的少土司。
墨白眼眶也湿润了,慌忙让众人起身,而后说道:“我与各位一样,等这一日已经太久。百里老贼自夺取王位以来,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在他刀下。如今有了各位相助,我等齐心,大业必成。”
“今日起,我等皆听少土司吩咐。”李阿牛激动不已,“这些年,我等在此炼制硝石,便是期待有朝一日可铲除百里老贼,替王爷复仇,重新夺回王位。”
“皇天不负,这一日很快就要来了。诸位,忙去吧。”修一待众人散去后,又冲墨白说,“少土司,我们经过这些年的炼制,已可从硝石中提取火药。如今有了这些火药,倘若用来对付百里俾,胜算又大了一成。”
墨白赞许道:“百里俾如今拥兵为王,且仍在加紧招兵买马,实属难以对付。如果硬碰硬,胜算确实不大。修一师父,能否带我们过去看一眼?”
“少土司不必如此客套,有事您直接吩咐便是。这边请。”修一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去了存放火药的位置,李阿牛提醒道:“诸位且要小心。一月前,此处还曾发生爆炸,伤了多人。”
雁南飞此时抓起一些火药,拿到鼻孔前嗅了嗅,又好生观摩了一番。墨白见他眉头紧锁,又许久不吱声,终于忍不住问道:“雁兄,有何不对劲吗?”
雁南飞仍是未言语,修一道:“雁公子对硝石火药精通,还请指点一二。”雁南飞这才起身说道:“你们虽已提炼出火药,可质地粗糙,若想用于对敌,恐威力不够。”
墨白惊叹道:“雁兄,你还真懂?”雁南飞讪讪一笑:“不是懂,是略有探究……如今火药已渐渐用于沙场征战。父亲曾对我说过,如今南方倭寇侵扰,且已使用火器。若我等可制出火器,要对付百里俾便易如反掌了。”
“这火器贫僧倒也听过,可从未见过,更不知该如何制出了。”修一道,雁南飞接过话说:“就算暂且无法制出火器,也可提升火药质地。”
“雁兄,你可见过火器?”墨白问,雁南飞愣了愣,说:“倒也见过,只是……”
“既已见过,何不一试?倘若可制出火器,要对付百里俾岂不更是轻而易举?”墨白对此充满了期待,雁南飞沉吟片刻之后才说:“少土司,你可知这要造出火器有多难,朝廷设有宝源局是专门研制火器的,从全国各地搜罗了不少能工巧匠。如今仅凭我等,要想造出火器,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难不怕,再难的日子,我等也挺了过来。”李阿牛说,“雁公子,您就直言吧,只要可造出火器,需要何物只管开口,我等就算拼了性命也可替您弄来。”
雁南飞望着众人恳切的目光,叹道:“若要制出火器,还需铸铁。”
“铸铁?这可就难办了。”修一道,刚刚还雄心壮志,此时又有些偃旗息鼓。但雁南飞忽念叨起来:“用于竹西三节,径一寸半无罐裂者,存节勿透。用薄瓷如铁钱三十片,和火药三四斤,裹竹为球。两头留竹寸许,球外加傅药。”
墨白惊问:“此是何物?”雁南飞道:“要做出火器虽难,但如今已有了火药,要制出霹雷火球却并不难。”
“霹雷火球又是何物?”墨白从未听过,雁南飞解释:“此物可引火之后抛射出去,炸开时声如雷电,且烟焰熏灼,可使敌人震惊,同时起祸乱军心之用途。”
“也好也好,如能制出霹雷火球,也定可令敌人闻风丧胆。”修一忙不迭地说,“雁公子,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懂得如此之多?”
雁南飞不禁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原来,他当初正是在家研制火铳时,被刘瑾诬陷雁家私造兵器意图谋反,这才被发配边疆。
不过,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此时被问起,也只是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