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出来了,开口就骂:“妨人精,还有脸回来?”
娘出来了,冷冷地说:“你丢人还小吗!”
哥嫂出来了,手里挥着扫帚,向她打来:“我们不认识你,滚开!”
侄儿侄女出来了,拍着手叫:“都来呀,都来呀,打妨人精了!”
……
人越围越多,像一群扑食的鸡围歼着一条可怜的小虫,潮水似的向她逼来,石块、坷垃、瓜皮、泥巴,下雨似的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不觉得身上疼,只感到心如刀绞。她仰脸问天:“老天爷啊,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空空,你没有错,这是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你就认了吧!”
玲珑师太的话使符玉凤两眼一黑,又一亮,从幻觉中惊醒,回到了现实。
“哈哈……”她看一眼大哥,看一眼玲珑师太,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捂肚子躬腰。
她笑什么?
符昭信和玲珑师太都呆住了。
符玉凤突然觉得很好笑。
“李守贞父子,愚昧狂妄,‘皇’迷心窍,送命是昝由自取,与我有关吗?我在家长到十七岁,期间老爹升官,仨哥得职,二个妹妹和几个侄儿侄女聪明健康,全家过着富贵无比的日子,我妨了哪个?在娘家时娘也曾多次为我算命观相,哪个先生不说我富贵无双,命运最好?怎么时隔不到三年,我就变成妨人精了?什么是命运?谁在掌握?是佛祖吗?佛祖在哪,谁见过?皇帝老子管这么一小片,使用那么多官,天下不是照样盗的盗贪的贪?佛祖掌管三界九天,那该是多大的地方?他连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住哪里,干什么,如何生活都安排得这么详细,得用多少神仙忙活?并且他既然已经安排我为王府千金,赋予我富贵之命,为什么又突然变卦,让我变成人人厌恶的妨人婆?我犯了什么律条,惹天庭重新研究,重新决断,重新安排?哈哈哈——荒唐!可笑!”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越觉得玲珑师太可恶,越觉得爹妈好糊涂,大哥好傻瓜。
“我自己的身子我要自己作主,我自己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不能让这个骗子摆布!”
对待狐狸要用狐狸的狡猾。
她拿定主意,疾速调整情绪,笑着向玲珑师太说道:“师太,您佛法高深,天下无双,一席话明白透彻,使小女子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我总算大彻大悟了!”
“阿弥陀佛!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玲珑师太好似看见了玲珑山上滚元宝,笑得嘴咧得像老太太的棉裤大腰子。
“谢谢师太!能得您亲自为妹妹指引祸福前程,是我家的幸运,是爹妈的积德!”符昭信见妹妹答应了当尼姑,也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轻舒了一口气,向玲珑师太谢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空空,请跟老尼走吧!”玲珑师太向符玉凤催促道。
“现在天已黄昏,柴参军已安排了住处,请,请休息一晚,明天我随您上路!”符玉凤说着,上前笑眯眯搀着玲珑师太的胳膊,对大哥乖乖女似的笑着,向已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当晚,柴守礼作东,盛宴招待符昭信与玲珑师太,符玉凤逐个敬酒,谈笑自如,俨然一个王府知书达礼的乖乖小姐。
第二天一早开饭时候,符昭信见妹妹还没出门,亲自去叫。他见屋门紧闭,叫喊不应,推门一看,屋里没人;急忙全院寻找,还是不见人影;问随行丫头、门口侍卫,也都说不知,方才意识到上了妹妹金蝉脱壳的圈套。
“若是逃窜民间,被人拐买或是闹出什么丑事,家族面子往哪搁?如何向老爹交代?老爹还不把我活吃了?”
“轰”的一声,符昭信头便大了。
“刁钻丫头,竟敢逃跑!全体集合,四人一组,给我找!跑到天边也得把她给我抓回来!”
符昭信暴跳如雷地命令着。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尴尬的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