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说话,都行叉手礼,以表示认真、恭敬等意。姑父是长辈,又是大官,咱们都要行跪拜礼,跪拜后叉手立在一旁,以表示对他的话洗耳恭听。记住了吗?”
这么复杂的礼仪,一时间郑恩哪能记得住?
他压根没打算记,心里说:“他是人我也是人,当了官难道就不屙屎放屁?就变成了金身玉体?让我那么着站他身边,他要睡着了,我还不得累死?”心中不满,又不好顶撞,只是“唔唔”地应付。
柴荣接着说:“姑父若让坐,方能坐下,坐下时要说;‘谢谢赐座!’若让茶,方能饮,饮前要说:‘谢谢赐茶!’并且饮时要站立。记住没有?”
郑恩说:“记住了!”
符玉凤说:“最需要注意的是说话!第一、要面露微笑,细语柔声,千万不要扯着你那驴嗓门嚷嚷。第二、问你什么你说什么,不问你不要乱接话把乱插话,‘是’是最好的回答。第三、要看眼色说话,看他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第四、也是最重要,只说好听话——”
“好听话是什么话?”郑恩不明白。
“让人听着愉快舒服就是好听话。北齐有个叫许之才的,就很会说好听话。武成帝长了尽根牙,问御医,御医照实说了,武成帝很生气,让人把御医打了一顿。后来又问许之才,许之才就连忙道贺,说道:‘这是智牙,并不是人人都有福生的。生智牙的人有福运好,聪明又长寿!’武成帝听了很高兴,当即给他许多赏赐——”
“不就是舌头长,会舔腚沟子、拍马屁嘛?你直说我不是明白了吗!”郑恩笑起来。
“又放臭屁了!你这嘴干净点!”符玉凤怒道。
柴荣也训道:“会夸赞人,特别是上司,这是处世技巧,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你一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嘴上又没把门的,怎么能混出个人样!用心听,用心记!”
“这是你命运转折的好机会,抓得好就能改变身份,跳出穷坑;抓不好你就还是个流浪汉,打工仔!”
“打工仔怎么了,不是人?”郑恩嘟囔道。
“你就是驴性难改!告诉你,姑父治军很严,最看不得自由散漫,不懂规矩的人。若有半点失误,揍你一顿板子,屁股给你打烂,我们可不为你求饶!”符玉风训道。
“你挨顿板子,差事黄了这都事小,连累你大哥我交友不慎,我的前途也会毁了!”柴荣补充道。
柴荣两口摆着哥嫂谱对郑恩威胁利诱,只怕郑恩在这次相当于找差“面试”的会见中有了失误,反让郑恩更加怕官,心里对郭威增加了更不好的看法。
他嘴上不好顶撞,“嗯嗯”“哦哦”地应付着,心里想的却是:“大官规矩多,当差不好活。整天点头哈腰,下跪磕头,草,还不如打油、背石头咧!”
符玉凤与柴荣对郑恩足足上了半个时辰的大课,想想该教的都教了,该说的都说了,方才带着他去见郭威。
平常人来见郭威,一路上需要多次通报,因柴荣、符玉凤是近亲,可以自由出入,连书房院门口的侍卫也是点点头便让进了。
郑恩本就心里唧唧咕咕,怕见郭威,跟柴荣、符玉凤走近书房门口,抬头看了一眼,便像大白天看到了青面獠牙的鬼怪似的,全身一哆嗦,转身就跑。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