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贵的龙涎香萦绕着整个寝殿,吴越国的三公主楚娉婷已然熟睡良久,红色的纱幔随风轻轻飘动,几缕青丝披散在白皙的脖颈处,明艳妩媚的面容即使在睡梦中也依然动人心弦。
屋外忽传来嘈杂的声响使她从睡梦中惊醒,金棕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刺眼的火光让她顾不得身上微湿的衣衫,伸手将床栏上的红色外衫披在身上,慌乱穿好鞋子奔下了床,这时门外响起熟悉的呼唤声。
“主子,主子!”
楚娉婷还未来得及推开房门,晚照已从外面踢掉门闩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拉起她冲向屋内的密室。两人在密道中一路前行不敢耽误半分,半个时辰后爬出密室已身在皇宫之外。
楚娉婷手扶树干大口喘着粗气,此时的皇宫早已光火冲天分不清黑夜白日,两人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紧闭的城门。高高的城楼上响起极尽癫狂的笑声,只见身穿红色华服的女子从城楼上跳下缓缓坠落……
“不要!”
温叶惊呼着从睡梦中醒来,湿透的衣衫提醒着她梦境的残酷,她用胳膊支撑着身子缓缓坐起,转头望了眼案几上燃尽的安神香,这三年来她的梦魇越来越重了,看来这沉香的量还要再加些。
“主子,你又做噩梦了。”
门口传来晚照的声音,练武之人耳力极好,她就睡在隔壁听到动静很快赶了过来。
“我没事,你回去睡吧。”
晚照不放心还是执意要进来,温叶拗不过她起身开了门。晚照命人沏了壶安神茶,又帮她将湿透的内衫换下,见她煞白的脸有了血色这才松了口气。
温叶看着自己一身纯白,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这三年她按照温家三小姐的喜好伪装自己,红衣早已被素色取代,即便是内衫也是清一水的白色。
“歇着吧,这才四更天,明日就回京了。三年了,有些事终是躲不过也该面对了。”
晚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跟着主子将近五年,主子的一颦一笑她比谁都懂。温叶比她年长两岁,三年来她看着主子从一个养尊处优的三公主,一路成长为黑白两道通吃的女中豪杰。
近一年来,向家的少主晴空都甘愿听她差遣,眼看她的势力一天天做大,本是值得骄傲高兴的事,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主子,若圣上能独掌大权,我愿随你归隐山林。到时主子不必再做温家小姐,我也不是向家的家仆,我们都做最真实的自己!”
温叶知道她是好意,但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伴君如伴虎,她若想有朝一日全身而退,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你到时可别舍不得晴空。”
“主子放心,到时我一定嬴过少主,他说过只要我打赢了他,就还我自由身!”
晚照一心向武,对男女之事一向不太敏感,完全没有听出她话中暗指别事,还爽朗一笑拍了拍温叶的肩膀。
温叶扯了扯嘴角,开始同情那个武艺超群的向家少主来,他喜欢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呆子,真是难为他了。
几日的连绵细雨耽误了不少行程,温家的马车终于驶进了京城,温叶不敢怠慢直接入宫去见衍帝。三年了,她又回到这爱恨交织的地方,熟悉街巷让她忍不住将车窗帘掀开半边,细细辨认着这座城每一处的变化。
这三年来,京城的温家产业一直由温家二公子温简在打理,温简虽没有大公子温言的医术高超但对药材颇有研究,温叶一直觉得让他去当商贾未免大材小用。
不过温简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对他而言,这与人打交道的事倒是比坐堂看诊更有意思,而且这效果也是不错。
温家三代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妙手仁心乐善好施,如今开了钱庄酒楼饭庄茶坊自然不会门庭冷落,尤其是在这繁花似锦的京城。
承其情,受其意,感其恩。生老病死之事谁家都避免不了,上到皇亲国戚朝堂大臣,下到地方官吏商贾百姓,大家都愿意去温家产业花费一番。
温叶半眯着眼睛出神,一俊朗男子从道口的牌楼处打马而来,她空洞无光的眼眸一瞬间明亮起来,好一位鲜衣怒马的翩翩公子。
只见他飘逸的银发高高束起,一身墨色骑装干净利落,胯下的骏马格外健硕,一人一马在长街上翩然而过,引得街上的人们纷纷侧目。年轻女子更是满脸娇羞,纷纷引颈而望,盼着那少年的目光能为自己停留半刻。
“停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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