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如当头一棒,敲了南天一个措手不及。
马蹄踏过积雪,那清脆嘹亮的铁蹄声便像被悲鸣包裹,木登含沙。
这样豪无征兆的噩耗,南天没有准备,他曾经是恨极了父皇,还记得他拉着如姨的手说,如姨,我对你无法无天,那是我爱你,是对父皇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那种感情到底有多么的不一样,他怪他的父皇。一直怪,起因本是母妃,却到后来,关不关母妃的事件,他都恨他的父皇,至少他以为那是恨,虽然他也会经常照顾父皇的心情,他安慰自己,那不过是遵了母妃的遗愿,他只是尽量做不到让父皇生气。
如今如姨头七未过,父皇也驾崩了,母亲儿时便离开了,后来是如姨,现在父亲也不在了。
四弟与他反目。
举目无亲了吗?
后来,他木讷讷的护着灵柩去帝陵,可是从得到父皇驾崩到这一刻,他居然未流一滴泪,他果真薄情如此吗?可是心上为何会如车轮辗过?
后来,他喃喃一句,“我真的举目无亲了,这便是我的报应。”
那腰间被细细柔柔的纤臂环住,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她说:“三郎,你还有我,还有飞雪。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他还有她啊,他是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的。他的手搭在她相扣的手上:“凝霜,碧落抑或黄泉,你都要和我一起。”
他拉她站到他的身前,看着她,看着她正专注的看着他。
她专注的看着他,看着他挺拔之姿,看着他一身绛红,盘龙飞舞,这是她第一次看皇帝穿朱色的龙袍,明黄,她不曾见他穿过,她看着他腰间玉带收得他长身玉立,看着他青丝尽数绾起金冠束发,他愈发的沉稳,张弛有度了。她看着他那漂亮的眉,精亮的凤眸中氤氲着柔情,她笑着点头:“嗯,一起。”
碧落抑或黄泉,嗯,一起。
而那一日到来,她才幡然醒悟,碧落抑或黄泉,从来都只有她一人独行,前世如此,今生依旧。
眼看已入了深冬,天气骤寒,房檐上挂个冰凌,一条条的,剔透如水晶,偶尔有些阳光的时候,到处都会闪着晶亮的光,会折成五颜六色。
那一日,她拢着雪色氅裘站在廊道上,便与冬色融为一体,嘴角轻扬,便划破严寒,暖人心脾,她望着冰条,那样的喜笑颜开,南天看在眼里,便命人不要清理檐角上挂着的冰凌,只要路过注意些,便不会被砸伤。
她说,你对我如此放纵,害我如此贪恋这皇后之位,一定死死守护,不让他人觊觎。
他笑,从来不会有人跟你争,跟你抢,这位,本来就是你的。我都已是皇帝,以前那些不巴结的我女子现在想要做我的宠妃,已经培养不起来感情了。
她想着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便想到了那个孩子有些伤感,现在想想,真是艰难,都这么久了,她私下里总是背着他去找陈直把脉,一直无喜脉的征兆,若不能添个一儿半女,她又如何坐稳这后位。其实她不是这么功利的人,只是想了他一个心愿。他已经不小了,做父亲是他的权利,若她不能给,她也不能再霸占着他。
心又念起一件怪事,她问他,碧心都过了临盆时日两个月了,为何还没有半点生的动向?
他说,这种事,不劳你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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