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他说,有医师,你怕什么?
直到暮冬,雪已消融,碧心仍未生产,碧心依旧住在东府,东府里,只有她和青远。
傲霜宫,飞雪说,傲霜欺雪,三哥这是怕飞雪欺负嫂嫂吧?
南天笑而不语并不回答飞雪。
后来他跟她说,飞雪说得没错,从小到大,我都宠她,她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可是雪过压霜,我怎能让她欺负你,但是你可以欺她,反正保护她的男人若要找你麻烦,我会帮你的。他说完,捏着她的鼻尖还扯了一扯,扯得她鼻尖红红的,她用力的吸了吸。
她听得眼睛有些湿湿的,他知道他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因为她总是说,婆家娘家关系难处,妯娌姑嫂的关系难处,丈夫在这中间,总是很难抉择。
他这是给她一个承诺——你在我的心上,无人可以超越,包括飞雪。
虽然她和飞雪相处甚欢,决计不会闹得不愉快,但是他的这份心意,她还是受之有如冬雪之时狐裘裹身之暖。
合上夜明珠的盒盖,之前豆点大的烛苗在通体明亮的光彩过后,只如漆黑夜里的一粒荧火虫,却随着眼睛不停的适应,也慢慢亮了起来。
南天长身玉立,展了臂,钟离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拿下玉带,那龙袍挣脱了束缚,穿在他的身上有了慵懒之姿,却与他的王者之气揉和得天衣无缝,他愈发的华贵俊美了,那日他登基,她看着他,那是万人之上的威仪。
她摁他坐在凳上,替他拿下金冠,那如缎的青丝便泄了一袍。
他阖了眼,木梳的齿从他的头皮划过,是清晰的触感,撩着他第一根神经,她经常说,多用木梳梳头,人会很健康,因为头部穴位很多。
其实他知道,是因为他以前说过,我替你绾过发,你以后也要替我绾发。
她依旧不会绾自己的发,哪怕简单的发式,她也不会,但她替他绾的发,却是一丝不苟,完美无缺。
帷帐落下,衣带渐宽,从她的肩头滑落,他的青丝滑过肩头,落在她的脸上,他轻轻拨开,看着她小巧的脸上嵌着一双明媚的眸,她的脸色因为他的亲吻,红酡而娇媚。
他的发丝覆上了她的发丝。
她看着他有些迷醉的眼,她轻笑,想着他说,不是他想这么不节制,主要是为了小南天小凝霜着想。
那日卡宴跟她讲,有朝臣说,为延绵龙嗣,应充盈后宫,广纳妃嫔。
他端坐龙椅之上认真的听着,也不动声色,只是笑道,如果诸位爱卿不介意爱女入宫为妃,朕依旧赐宫赏殿,但到时候不能因为爱女哭诉形同冷宫而跟朕闹不愉快啊,朕可不想因此影响了君臣的关系。
那话像风过无声一般轻柔,却摄得人不寒而栗,谁又敢走此险招,今上曾经是宁王是太子的时候,是何等嚣张的一个人,谁又敢在此时去拔他的须?
之后便无人敢提,就算有人想要献些绝色,也不敢在不明今上性情的时候乱来。
嗯,她现在独享圣宠,有一日便是一日,龙嗣,她经常会听陈直的建议,她一直很上心。
抬臂勾上他的脖子,撑抬起头,那吻,便温润如玉一般轻轻的覆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