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间里的气氛脑袋里“嗡”的一响,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就发现了床边两人的异状,闪身快速的截住李瀚天的剑,声音带着半分丝哑:“瀚天,你不能杀她。”
李瀚天愕然,冷冰玉微笑。
文舒缓缓的拿开了李瀚天手里的剑,脸色惨白,身子像是有些撑不住的虚弱,盯着冷冰玉神色愤恨,眼神悲伤。
她心底惶恐、羞怒、愤恨,虽然她晕过去后没了记忆,可是脑子里隐约那与人缠绵的感觉那样的清晰。
“我要为百姓着想。”文舒嘶声对李瀚天道。原谦国里的多数将士,还是会受冷冰玉影响。谦国刚降,就杀了冷冰玉,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说盛康帝景文雅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情与皇姐无关,其它人一见连冷冰玉都被杀了,一定会有很多投降的人担心自己的安危,狗急跳墙的绝地反击,那么天下又要乱上一些时间了。
以前,瀚天出事的时候,她可以任性,说天下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可是如今,经历世事的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那样的话了!
平了三国的七月里,很多时候一场仗下来,她全身上下从头发到鞋子都沾满了红,像是从血水里泡出来的一般,死在她手上的,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眼看着一刀一枪的击杀,看着一个个士兵倒下,每一个生命的逝去,她都会心底生出一抹内疚与怜惜来。
那些好女儿,哪个不是有家有室的?她们的父母亲也会如同她的父后一样盼着她安然的回家,经历了站场上的血雨腥风,她反是将生命看的更重了。
如果战事再一起,会死上数千数万的人。
她恨、她怒、她伤、她也不忍!
况且她就要和师父去黄伽山了,哪里有时间再去平叛乱?战事一起,众人一看熙国少了一个景文舒,原琥国的人民必定不甘,到时候乱的可不是一个地方啊!
所以,她只能忍!
只能忍!
李瀚天听得怔住,也理解文舒的意思,慢慢的收回了剑。什么时候他那个偶尔有点小任性的妻主,变得心怀天下家国了?
她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甚至,已经比他成熟了。
可是,越懂事,越委屈。
看着文舒那强忍着的悲伤和愤怒,李瀚天心里猝然一疼,眼泪突然就掉了下去。
他能想得通,皇姐如此为她一个没有皇室血脉的妹妹,她不能给她抹黑,让后人说皇姐的不是。
李瀚天咬牙恨恨的看着冷冰玉,额头边的青筋突起跳动,文舒从他手里拿过剑,看着冷冰玉,慢慢的平静下来:“你保我皇兄清白护他名声,你在皇宫救我夫女两条命,你带领半个谦国投降,救了熙国数万人的命,你助我平了琥国,又救了千万士兵的命。冷冰玉,我心底很感谢你,真的,一直!”
现在这种情况,她却对他说这种话,冷冰玉心底升起了惊慌来。
“但是,你败坏我夫名声破坏我们感情,辱我夫欺我身,从今而后,你我再无关系——就同这袖子,一剑两断,恩灭义绝!”文舒的语气激烈而又振奋,说到最后左臂一伸,右手一剑斩断袖子,左手一把抓起那一截向下飘落的袖子,扔到了冷冰玉身上。
一剑两断,恩灭义绝!
冷冰玉下意识的接住那截袖子,听文舒的声音带着决裂的绝然,浑身颤抖了起来。
文舒说完拉着李瀚天就向门外走,冷冰玉下意识的动身挡在了两人面前,气愤的一指李瀚天,质问起了文舒来:“他也污辱了你,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
别以为他不知道,李瀚天也对她做过肮脏的事情!
她的心里悲哀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人不同,所以态度也不同?
李瀚天心里一慌,文舒正生气着呢,她提出那件事来,是将插在她身上的刀拔出来再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