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是谁?”一声温柔的嗓音,突然在她面前响起,左小安错愕地抬眸,对上一双娴静儒雅的眼眸,顿时失了呼吸。
隔着一道铁门,一抹纤细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这张面孔,左小安怎么会不认识。
徐夏安媛,这张姣好的面容,她在杂志封面上,看过一千遍,一万遍。
熟悉到她连张口的力气都忘了。
“我是……”她是什么,她该怎么说。是这里曾经的养女,还是曾经寄居过的一个陌生旅客。
铁门被扣地打开来,里面的那抹身影拎着两只装满了的垃圾袋,走了出来,朝她看了看,笑着将垃圾扔在了一旁:“你认识野?”
野。
野?
左小安错愕地瞪大了双眸,思绪里回想起了他那晚说过的话。
以后叫我野。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叫他野,但却知道,这个名字一定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宝贵得紧。
连心里都渗满了甜蜜。
她紧了紧身上松垮的病服,想要走开,指尖触碰的冰凉,让她的心狠狠地揪紧。
脚步有些趔趄,却依旧坚实。
她正焦急地转身,才走了一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宠溺低沉的嗓音,熟悉的磁性让她的心猛地抽紧:“安,你在和谁说话呢?”
“那位小姐,她刚刚正站在我们家门口,我就问了问。”
左小安紧抿着干裂的嘴角,将身上的衣服用力地攥紧,跻着夹脚拖,脚趾明明冰凉到僵硬,她仍旧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
不要让他看见。
她拼命地在黑暗中行走,慌乱的脚步在蹒跚的石子沙砾中间游走,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用力的呼吸,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
还有一步。
就可以走到小区外。
安,你在和谁说话呢?
他的嗓音无限次地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的心抽得更紧,安,安,安。
好累。
啪嗒一声。
她没有看见拦在路中间的大石头,脚步僵硬地撞了上去,她能够感觉到脚趾甲传来一阵冷硬的疼痛,尖锐无比。
身子不自觉弯曲,蜷缩成一团。
如同在风中摇曳的杂草。
好冷,好冷。
她想要扒着地,站起来,却蓦地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一把打横抱起,她错愕地抬眸,对上了那双幽蓝的深邃凤眸。
没有人的记忆是可以在一瞬间抹去的。
尤其,是深邃到了骨子里。
她想忘,想要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
很明显。
周遭,不让她得逞。
直面,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叩叩叩。
敲门声戛然而起,从单薄的粉色门板外,清晰地渗透到里面。
“小安,我是安媛,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简单的点心。”
温柔的嗓音,清澈,在黯黑的夜色里,重重地敲击着。
缩在被窝里的纤细身影,费劲地从羽被下钻了出来,纤细的藕臂拨开软软的被褥,翻身下床,脚步虚无,仿佛踩在了碎碎的棉花上,软弱无力。
全身上下,连骨头都碎了。
她真的不想开门,非常,非常不想。
妒忌也好,心碎也罢,她想要在自己的小范围里,汲取着微不足道的温暖,即使冷暖无常,也不关任何人的事。
但。
被他冷漠地抱回别墅里,她好像就做出了一步很错误很错误的决定。
她不该妥协,不该在他轻声地几句询问中,就低了下来。
“放我下来。”当她莫名其妙被他抱进了怀里,她紧紧地扒着他的衬衫袖子,扑腾着,要逃脱他的怀抱。
他双臂紧紧地禁锢着她,不容她再多言半分,直接迈着大步走上了别墅的三楼,将她抱进了她的房间,便走了出去。
冷漠的背影,狠狠地刺了她一刀。
整整半个小时。
她一个人坐在这间熟悉到她陌生的房间里,冰凉的地板刺得她的脚底生疼,她才反应了过来,踩着麻痹的双脚,一步步爬上了床。
床上没有一粒灰尘,干净的摆设证明这间房间一直保持着打扫,这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一抹温馨。
假如没有这样的温馨,她也许真的会狠狠地碎掉。
她以为,他会给她一个解释,对他突如其来的离开,对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间只属于他和她的别墅里的女人,对电视屏幕上刺啦啦播放的订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