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快要窒息了。
她不是好演员,真的不是,看到他修长的手为他身边的徐夏安媛轻轻地将耳边的卷发抚向耳后,她的胸口瑟瑟地发疼。
不想演了,她真的不想再演了。
从头到尾,她好像一直站在他的世界之外,每次仿佛要走近了,仿佛已经贴到了他的手指,却在下一刻,被狠狠地推出了他的圈子。
脚步,重得被狠狠地压在原地,连一步都难以抬起。
她眨了眨眼睛,闭上了眼睑,阳光是不是太刺眼了,她的头晕眩得厉害,焦点在一瞬间消失了。
她用力地扶着门框,墨色的长发掩住了她苍白的脸颊,小小的瓜子脸只剩下没有血色的苍白,她的身体又何时好了。
折腾,折腾,折腾,他反复的折腾,究竟要干什么!
“左小安。”耳边,响起了飘忽的冷哼声,她低着脑袋,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忍下脑袋的眩晕,抬眸,镇定地看了过去。
黑色的加长兰博基尼,正停靠在她的面前,车门正打开着,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终于看清了站在门边的那抹邪魅身影。
高野正为他撑着伞。
她浅浅地低笑,他就像是一个王者,身边永远都有骑士的守护。
而她呢?母亲恨她,孤儿院厌恶她,没有朋友,现在,连他也要丢了她。
丢了,就丢了吧。
她咬了咬干裂的下唇,耳朵嗡嗡地响,嘈杂,嘈杂,她努力地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他张开的薄唇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命令。
他习惯下命令,而过去的她,仿佛也习惯了接受。
“……给我过来,上车……”断断续续的,她终于听清楚了他的嗓音,低沉稳重,磁性,更带着几分胁迫的隐忍。
她抿了抿嘴角,眯着眼眸,用力地晃了晃手指,哑哑地开口,却发觉喉咙也干裂地紧瑟:“不了,我……”
她想说,我有事,耳边却响起了手机铃声,尽管微弱,她好像听清楚了,从皮包中翻出那只小巧的手机,这只乳白色的手机也是他为她买的。
她的书桌里,放着十几部手机,每一部都是他命令他的助理为她置备的,最新款,只要是别的女孩有的,他也一定会为她准备。
她曾经很珍惜,曾经信以为,这是他对她的爱的表现,是因为一种叫“爱”的情愫,才致使他如此地疼她。
可她现在却看开了,如果是真的在乎,为何要叫助理去买。
手机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她低下头,按下通话键,放在耳边,视线看向正站在车门前的那抹邪魅的身影,颀长,俊伟。
哑哑的开口,甚至忘了看来电显示:“喂,你好。”
“小安?”话筒那边,突然传来的温柔嗓音,就在耳边清晰地响起,仿佛一抹清新的凉意渗透进她的心脾之中,沁出一抹淡淡的芬芳。
她弯起嘴角,从心底里笑起:“阿司。”是阿司。
“小安,你现在在哪里呢?”话筒那边,司坅钰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轻声的关切,让左小安的心,淡淡地勾起了一抹温暖。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的。
“阿司。”她哑哑地叫了一声,视线里,却映衬出那抹正冷着眸朝她走来的颀长身影,她低下眼睑,转身,走回了婚纱店里,躲在门框的后面,隔绝了门外那抹刺啦的身影,浅浅地开口:“阿司,你能不能来带我走?”
委屈,仿佛一只弹力球,在脑海中翻滚着,汹涌着,更撞击着每一寸肌肤。
一次撞击,泛起一抹抹深深的疼痛。
“好,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话筒那边,司坅钰没有问起原因,直直地答应。
“我在莞尔婚纱店。”她急急地开口,正要继续说下去,手机却蓦地被人从指缝中抽走,她错愕地习惯性抬眸,却对上了正站在她面前的那抹颀长的身影。
幽蓝的深眸,正紧紧地锁着她,她甚至能够清晰地从那幽深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汪洋中,看见她的轮廓。
“不上车,在这里打电话。”左兮蕲冷冷开口,嗓音低沉沙哑,更带着几分难以分辨的情绪,眉色凝重,尤其那英挺的剑眉,淡淡地皱起,表露着他的一丝不悦。
她弯起嘴角,手指用力地扒着身后的墙壁,凉凉的,却仿佛镇压下了她心底淡淡的眩晕。
在他面前,她要快乐,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流。
他习惯了命令,口吻生硬得让她的心微微地泛起一抹抽疼。
何必要用责骂的口吻?
她现在还需要被他当做宠物一样的,乖乖地顺从,永远不反抗,不抗拒么?
不。
她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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