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寥寥几颗微弱的星星,却依旧无法划亮璀璨的天际。
也许有时,景色是衬人的心情的。
拉开阿司的车门,左小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光滑的质感才让她蓦地反应过来,这是阿司的西服外套。
阿司按住了她要脱下衣服的手,笑着让她快点进去。
几番争执下,夜晚的凉风更加地凉透了。
刺。
针刺一般,凉透了人的心,从皮肤渐渐地渗入,如中毒一般。
她拗不过他,只好披着外套,在凉凉的夜风中,走进铁门里。
车子渐渐地在她身后驶远。
她回眸,看了一眼消失在转角处的亮光,视线有些涣散,用力地闭了闭,才睁开来,低垂着头,将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往客厅走去。
才刚打开大厅的门,她蓦地感觉到,大厅里的水晶灯,竟然一瞬间亮了起来。
她靠着冰凉的门板,抬起眸,突如其来的亮光闯入了眼眸中的黑暗之中,有些刺刺的,轻轻地眯了眯,再次睁开来,她却注意到了正站在楼梯前的那抹邪魅身影。
他。
左兮蕲。
她撇了撇嘴角,不再看他的炙热目光,屈身坐在身边的换鞋凳上。
长长的乳白色长凳,木质的材质,简简单单,因为没有铺上柔软的坐垫,而显得有些凉薄。
她好像变得害怕冰冷了。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地自嘲,难道是在这里住久了,真成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了么。
俯下身换鞋的动作,几次将身上的外套坠落,她索性咬咬牙,忍住身体的冰冷,将外套放在长凳的一边,再次俯下身换好另一只拖鞋。
拖鞋。
她从鞋柜中,找出了一双新的拖鞋,简单的纹理,这是为客人准备的。
而,那双粉色的卡通拖鞋,早已被她藏在了角落里。
也许,在这个家里,她的身份并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客人。
也许,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过客。
一个长期寄宿在这里的客人。
换好了拖鞋,她站起身来,水眸轻轻地眨了眨眼眶里瑟瑟的疼痛,水晶灯光并不刺眼,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黑暗。
刺激。
连眼球也无法接受了。
她努力地挺直了身子,手里捧着阿司的外套,径自绕过那抹邪魅的身影,走上台阶。
手腕,却被习惯性地攥住。
背对着他,她却能够想象得到,他此时的表情。
阴郁,深沉。
她转过身,弯起嘴角,干净地撒娇道:“爹地,我困了。”
纤细的手指,干净而整洁,没有涂上任何热烈抑或冷郁的色泽,干干净净的肉粉色,沁着自然的粉晕,轻轻地揉搓着眼睛,揉掉对他的害怕,对他的心软。
“手机呢?”他并未过多地纠缠她,只是低沉地开口,沉稳的嗓音在这暗离的夜里,显得十分的普通,普通到她觉得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的特殊关系。
她不懂。
疑惑地看向他。
却被他再一次冷声问起:“你的手机。”
手机?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邪魅,她中了毒,手指不自觉将手机从皮包中翻了出来,才刚握在手中,却被他从手心中快速地抽了出来。
她站在高他一级的台阶上。
却仍旧需要抬着头看他。
他并未过多言语,乳白色的小巧翻盖手机在他矜贵的手里,俨然成了一种艺术品,而不是简单的科技工具。
修长的手,白皙而且长,漂亮的骨节,如艺术品一般,精致。
轻巧一划,小小的翻盖手机被他翻开来,她错愕地不懂,看着他紧盯着手机屏幕的视线变得愈加的沉郁,几近发怒的神色。
她习惯了观察他。
更习惯了顺从他。
等她蓦地反应过来,她伸手要从他的手中拿回手机,却扑了个空,等她再想要去抢回来时,他冷傲地站在面前,手指捏着打开的手机,将蓝色的屏幕移向她面前。
二十九通未接来电。
在未接电话的记录单里。
累计,累计,而显示的号码却是同一个。
左兮蕲冷眸,眉色变得愈加的凝重,淡淡地皱起眉,露出他不悦的神色,冷声问道:“为什么故意不接电话?”
每一通未接来电,都被按掉。
不是关机,也不是没看见。
而是故意地,不去接。
他冷抿着薄唇,紧绷的线条彰显着他即将爆发的怒气,幽深的蓝眸渐渐地暗沉,仿佛刮起了一抹狂肆的旋风。
熟悉的表情,却在她的黑眸里如此的刺眼。
呵。
为什么故意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