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武家的目的

    陈汐元道：“是啊，这些我都知道。我还曾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见中原虽战乱不断，京城中达官贵人却是歌舞升平。我一路也到过不少地方，所见皆是文官贪财，武将怕死，大离朝统一才没多久，却已是如此暮气沉沉，此乃亡国之兆啊。”武存孝道：“大小姐，在下有一事不明。在下听说过大小姐在威福军的一些事迹，又听曹老说你父母为那镇西候所害，你所亲近的大叔又为朝廷暗影堂高手所杀，你玄衣门又是被元皇父子所灭。照常理来说，你该对朝廷恨之入骨才对，此刻却为何向着他们说话，声讨吴王？”

    陈汐元道：“我当初在威福军之事，二公子也知道？那看来贵府对这中原局势十分关注，了如指掌啊。不知贵府有甚所图否？”武存孝道：“中原之局势，牵动着我武家的经济命脉，我们当然要重点关注。可惜大伯为朝廷刺客所制，不得不答应低价供应马匹。”

    陈汐元不屑道：“堂堂朝廷，竟要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控制盟友，看来他们的能耐也就仅限于此了。”武存孝道：“正是如此。大伯虽被朝廷所制，但我武家上下人等皆对朝廷不满，早已开始谋划破局之道。不瞒姑娘说，我二伯和我爹的举动，我大伯是知道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当时我们对跟你们合作尚存疑虑，大伯便暗中派下人送来了一个玉玦。听说姑娘读书甚多，该当知晓我大伯之意思。”

    陈汐元赞道：“妙啊。此为鸿门宴时楚国谋士范增暗示楚霸王所用之法。‘玦’字读音同‘决’，是敦促你们早下决定之意。我还在奇怪当初联盟之事为何如此顺利，看来你大伯也早对朝廷心存不满，暗中默许甚至支持我们的行动了。”

    武存孝道：“正是如此。大伯虽一时不察，为奸人所趁，但始终留了一个心眼。”陈汐元道：“那看来当初袭击你二伯之事，也是出自朝廷的手笔了？”武存孝道：“确然是的。我二伯当初最有希望成为家主，于是那些宵小之辈便先来找他。二伯坚决不允，拼死抵抗，逃回了家中，却跛了一腿。随后我祖父去世，便由我大伯做了家主。然后那些无耻之徒便暗算于我大伯，将他制住，灌下毒药，每半年必须服用朝廷赐的解药，强制命他依附，并低价供应马匹。他的身边也一直有朝廷派来的人监视，名为家主，实则被软禁于家中。”

    陈汐元问道：“那这次与朝廷决裂，你大伯的解药怎么办？”武存孝声调沉了下去，道：“我们之前对于合作之事尚有其他顾虑，便是为此。大伯送来玉玦，也是表达他支持我们之决心。朝廷鬼蜮伎俩，我大伯早已恨之入骨，如今有这扳倒朝廷的天赐良机，他已决心舍生取义，为家族之利益而牺牲自己。”陈汐元正襟危坐，向西拱手道：“看来是我误会大爷了。大爷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小女子感佩。”

    武存孝道：“之前我们和曹老在大小姐面前对此事守口如瓶，大小姐一直蒙在鼓里，甚至一直在说要扶我二伯上位，取我大伯之位而代之，我们都没有点破，还请大小姐见谅。”陈汐元道：“自然不怪。只是你们如此谨慎，莫非在我们会面之处，还有朝廷耳目不成？”武存孝道：“背主做事，兹事体大，不可不谨慎行之。朝廷的刺客之阴险，我们可是早有领教。”陈汐元道：“如今不同了，武家有了曹老坐镇。曹老也是出自暗影堂，熟知对方之伎俩，又是极强的高手，自然不再害怕朝廷暗影堂之暗算。嘿嘿，这御下之道，须得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只要在不触及原则的问题上，都当以恩义为主。朝廷只知用此阴险恐怖之手段，虽然短期内奏效很快，但长远来看却必使人离心离德，此乃自取灭亡之道。”

    武存孝赞道：“难怪大小姐能做威福军的军师，还在汉水之战大败朝廷联军，果然有点门道。”陈汐元也道：“原来二公子夸人之手法如此与众不同。”二人同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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