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武家的目的

    走了一会，陈汐元又开口道：“二公子，不知贵府对于中原战事，有何见解？贵府与我们合作，既不是为了扶二爷上位，那是什么目的呢？”武存孝道：“我知大小姐定会有此一问。二伯将来执掌家主之位时，那些宵小必然又来窜犯，若有曹老坐镇，情况会有很大不同，所以这次合作的确有扶持二伯的用意。在下认为，中原之战，若是这次吴王肯出兵，则南军会胜。但之前大小姐也说了，吴王绝非一统天下之明主。此战之后，北朝函谷关外无险可守，将会龟缩到关中平原一隅，但困兽犹斗，在下还是觉得北军也会殊死抵抗。而南朝则会兵力大损，无力再继续西进，只得就此罢兵。这次七王联军北伐打下了如此之多的土地，将来如何分配，会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吴王如此贪婪暴虐，难道会公平公正吗？”

    陈汐元道：“如此一来，因为分赃不均，七王之盟定会四分五裂。难道贵府的目的，就是搅动天下，使我华夏陷于混战之中吗？”武存孝道：“非也。如今天下局势尚不明朗，我又非管鲍之才，看不出谁能是未来的天下共主。我武家的目的，就是保住自身，图谋发展，然后与最有可能成事之人合作。”

    陈汐元道：“二公子倒也坦诚。看来贵府所图不小啊，是要谋求裂土封王了。不知二公子是想做韩信，还是彭越啊？”武存孝默然不语。韩信、彭越都是楚汉争霸之时的诸侯，后来投了刘邦，汉军实力大增，一举胜楚。然而韩信彭越二人最后都是被人所擒杀，没落个好下场。

    武存孝沉默良久，道：“大小姐此言差矣。你我虽是交浅言深，但在下还是想听听大小姐怎么说。我武家有自知之明，从不想问鼎中原，只想趁中原各大势力互相争斗之际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们的祖上是上党人，在前朝被皇帝派到这凉州为将，从此在这里开枝散叶。”陈汐元道：“让我猜猜。你们是想回到故土去。虽然前朝已灭亡三十余年，早已无人再强迫你们继续留在那西域苦寒之地，但贵府毕竟已经在那里打下了一份不小的基业，若是一走了之，又有些舍不得。不知我说的对不对？”武存孝道：“姑娘说的不错，这确是我祖上定下的方略。”

    陈汐元道：“那上党之地对你们来说，虽是故土，却无一丝一毫之根基。所以你们的打算是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奇货可居，跟那最有希望成事之人做笔买卖，让他把你们封回上党，让你们名正言顺地衣锦还乡，是吧？”武存孝惭笑道：“虽然大小姐的话说的有些难听，但实情确是如此。”陈汐元闻言哈哈大笑。武存孝问道：“大小姐为何发笑？”

    陈汐元道：“二公子，大丈夫不思为国为民效力，却在那里为一个小小的上党而煞费苦心，辜负自己一身大好本领，岂非可笑？”武存孝道：“大小姐所言，的确击中在下内心，在下...惭愧。只是如今奸臣当道，昏君误国，在下大好男儿，实在不愿与他们为伍。何况良禽择木而栖，在下还要代表我武家之利益。凉州地处西域长史府，朝廷对整个西域的控制一直都很薄弱，且主要是以恐怖手段控制人为主。在下从小在凉州长大，所吃的一粥一饭都是我家族勤恳经营所得，那大离朝廷对我而言，只有仇恨，并无家国情怀和养育之恩。”

    陈汐元道：“换句话说，二公子眼中只有武家，没有家国。”武存孝道：“在下就事论事，大小姐何必言辞挤兑。若说家国，我武家和武家之凉州，便是家国。无奈我祖辈乃是在上党长大，我祖父临终时留下遗愿，嘱我后辈一定要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陈汐元道：“那是祖辈之遗志，刚才二公子说自己从小在凉州长大，对那上党该没有什么情怀吧？二公子刚才也说朝廷残暴昏庸，难道足下空有一身本事，便无救世济民之志向吗？”武存孝道：“这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你到底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