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曲胡璇。”
苏落衡仔细回想方才都知那一舞,似是西域胡璇,却又有些不同。复又问向药罗葛牟羽:“牟羽,方才那都知舞的可是西域胡璇?”
“似是,又似不是。”药罗葛牟羽如实答道。药罗葛牟羽对西域的了解多余众人,对那胡旋舞亦是了解颇多,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舞。但是方才见都知所舞,以胡璇为基础,当中做了多处改动,无论舞姿亦或是动作,皆流畅如斯,而当中犹以那段旋转最是精彩。
“那身段似是......”裴童卿,仔细打量了那都知一番,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乔凌菲,但是却不曾见乔凌菲平日里起舞。再者,乔凌菲乃是乔府千金,怎会舞这西域胡璇,故而又打消了念头。
乔凌菲早上天刚拂晓,她便来了这醉月阁,与吴妈子商议,今日便要举办酒宴,吴妈子闻言大喜,当即就差小厮听乔凌菲差遣,将中庭之内重新布置,于圆台前方靠近客座一端,置铜灯数十,而后又以琉璃将铜灯遮掩,待那铜灯点燃之时,登时折射出炫彩光线,煞是绚丽。
而后又差小厮请来匠人于圆台后端,制作简易灯楼,灯楼上悬挂着珠玉、金银穗,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灯上又绘龙凤虎豹,作腾跃之状,栩栩如生。
整个舞台的效果就有了大概的轮廓。
待舞台改造完成,乔凌菲又唤小厮请来代笔先生,照她所述绘制一篇“海报”不仅张贴于醉月阁门前,还差众小厮沿街发放。
这一来二回耗费也是不小,那吴妈子见乔凌菲如此折腾,心里登时没了底气。这乔凌菲论姿色虽说算的上美艳,可一来这乔凌菲受过墨刑额间那“淫”字虽以细钿遮盖,却依旧隐隐可见。二来便是这醉月阁向来不仅以姿色称冠,更是以舞乐迎宾,诗词待客,自然那花魁更是需晓历史知时事仰知天文俯查地理。可就眼下看来仍未见那乔凌菲的才艺。
乔凌菲早就看穿吴妈子的犹豫心态,随后便又让吴妈子差舞姬教自己学了剑舞及秦王破阵乐。
怎么说这乔凌菲一来身子本就柔软,学个舞蹈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她本就生长于xJ,对xJ舞蹈那是相当熟悉,虽不知在盛唐时期那西域胡璇是如何舞法,但这扭个脖子转个圈她还是会的,于是乎在排演之时时,便以一支即兴xJ舞,迎来了众人喝彩。
再加上又是警校学生,有舞姬教导一番,来段铿锵的剑舞和破阵乐,亦是英姿飒飒。
虽说那乔凌菲说话时有些鬼话让人难懂,可是这谈及诗词,却又是常常赢得在场众舞姬艳羡不已。
白日里排演之时,直乐的那吴妈子合不拢嘴,直叹“捡到宝了”。
将至戌时,那妆婆为乔凌菲疏了发髻,整理云鬓。再将细钿遮掩额头刺青。绛唇一点,戴了轻纱,便准备开宴。
前番一曲即兴起舞赢得台下喝彩不断,却突然被武承嗣与薛怀义打断,乔凌菲不得不下得圆台戴了面纱。
待那武承嗣与薛怀义之事平息之后,乔凌菲压下恨意,复又缓步回到圆台之上,眼神直盯武承嗣,随即道:“打令!”
随即密集鼓点响起,乔凌菲后退几步,端的见那圆台后端灯楼两侧各行出两名头戴战笠身穿战服腰缠钱带,手持利剑的舞姬行至圆台中央亮亮对立,而后将手中利剑置于舞台上。
而后四人分散开来每两人东西相对,舞乐舒缓,鼓点轻盈序舞起,四人弯腰拾剑,右手先握,后转至左手,徐徐站起,挥剑起舞,四人剑舞有力,身形俊美,随着舞乐鼓点声扬,逐步将整个剑舞推向高潮。
蓦地,整个大堂内灯火俱灭。引得堂下众人纷纷骚动。武承嗣与薛怀义身边众卫也随之警戒。
忽而鼓点又起,但见圆台四周灯火明灭,透过七彩琉璃折射出绚丽光线,光影随灯火晃动,忽地一束顶光照向圆台正中。而原台之上四名舞姬,复又分立两旁灯影暗淡之处各自缓慢舞剑。
“好!当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不知台下是谁一声道好,将台下众人引得纷纷叫好。
突然那灯光照射圆台内暗台缓缓升起,暗台当中一女子负手而立手中暗藏利剑,缓缓起舞。
登时舞乐加快,鼓点更密,但见台上剑光闪闪,如日落大地;舞姿矫健轻捷,如同天仙驾龙飞翔一般;忽的鼓声顿然休止,但见那女子手中的剑影却如江海面上平静下来的波光。粗犷雄壮,惊魂动魄,竭力抒发战斗豪情的舞蹈,使台下的众人如山失色,神怡目眩,觉得连天地都旋转起来了。
楼上林笑愚等人看着这女子舞姿浑雄,虽是女子起舞,却丝毫不输男儿气概。登时不由连连叫好。
“头儿,那......”裴童卿越看越觉那舞姬便是乔凌菲,便轻拉林笑愚袖口道:“那舞姬似是凌菲。”
“凌菲?”林笑愚起初听那都知喝令时,便认出那都知便是乔凌菲。听闻裴童卿所言,随即仔细端详那独舞舞姬,头戴战笠,着实看不清模样便问道:“你确定?”
“只是直觉罢了。”裴童卿并不十分肯定那舞姬便是乔凌菲,于是答道。
“鹤临,你看那舞姬可是凌菲?”林笑愚一番提问,将众人纷纷引至窗口,向那圆台正中舞姬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