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站在树下,仰头望着他,繁茂的树枝为她挡下了大部分雪花和寒风,也不是很冷了。
没有让向晚等太久,很快卓慕阳掰下一根树枝,看起来很粗壮,上面还分布着一些小分枝。
闻霜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继续为向晚撑伞,向晚往后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卓慕阳悠闲的在前面走,向晚只管跟着,没有怨言,只是这路,怎么越走越有些眼熟呢?
等等,这不是她的院子吗??!
向晚快走了两步和卓慕阳并排前行,就见着他走到了自己的寝殿右前方那块地,福伯拎着两把铲子恭敬的递给了他。
“瞧你上回来时看了好几眼,这梨花儿是冀州那边的新品种,花期长,品相佳,好养活,就是果子又小又酸涩。”
“你喜欢,便种一枝在院子里,来年便能抽芽了。”
向晚楞楞的听着,不知说些什么好,就见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回头递了把小铲子给她,两人挖的不亦乐乎。卓慕阳知道向晚身子不好,也只是想让她体验一下参与的乐趣,意思一下,实际出力的都是他。
他也可以用内劲,几下就能把地戳个大窟窿,但是他不想,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雪很薄,带着一层冰,土已经有些冻硬了,不是很好挖,但是卓慕阳速度很快,向晚就在边角掘着玩。
把梨枝深深插进泥土里,再把它埋住,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怀揣着一股兴奋劲儿玩的很是开心,向晚额头上也有些冒汗了。
看着挺立在院里的枝桠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了一股成就感,日落西沉,卓慕阳也不好多做停留了,告辞离开。
向晚进屋子里脱了披风,递给身后的闻霜,屋内果然已经备了热水。
毫无戒备的歇下,殊不知窗外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起刚才少女搭在浴桶边缘白嫩的藕臂,卓慕阳不自觉的舔了舔唇角。
身后的暗卫不小心瞄到自家主子粉嫩的耳尖,急忙低下头避开,生怕被砍了头。
二人离开后没多久,又来了一位贵客。
净莲道长自向晚及笄后便很少再来,也只是偶尔看看她的状态,坐不热椅子就走了,今日竟然主动前来,何况还是大晚上的,手中还端着一盘棋子。
向晚迎上去作揖,道了声“师父”想接过棋盘,被净莲躲过了。
向晚刚沐浴过,身着亵衣躺下了,被闻霜传告师父来探,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裙,是一套烟青色的团云纹织锦罗裙,外面裹了个梨花压枝头的披风。
净莲带向晚在太师椅面对着坐下,棋盘放在桌上,向晚才看出它的妙处,在横纵十九道线下,构着阴阳图。
向晚习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为人处世,样样不少,唯独这道法参天,净莲说“窥探天命为禁忌,更改天命更是大忌讳,世间因果循环,自然有它的道理,若是强求,会遭受反噬,所以我们这些人啊,皆是五行缺一,不得长生。”
“你不需要懂得这个,你要平平安安的,我才受得起你父亲的嘱托。”
向晚回过神,发现师傅已经摆好了棋盘,指尖轻捻着,嘴里抑制不住的叹息。
只说了一句话,便起身离去了。
“风云起,劫来缘至,否去泰来咫尺间,沧海桑田凭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