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下了一系列命令,让众将很是不解,大有阳奉阴违的意思。可在廉启威严的目光下,众将不得不听从命令让士兵把营地周围高大的胡杨树都给砍伐了。然后削去枝杈只留光秃秃的树干待用。但这似乎远没达到雪姝的要求,她又要求士兵到远处去砍伐胡杨,连续十天,士兵们完全不再操练,皆是以砍伐胡杨为主要任务。雪姝也不解释这一行为,如此一来,便一下子激怒了整个营地将领。
毛胡子副将胡海再沉不住气了,脾气暴躁的他直接挑开帅帐的帘子就闯了进去,雪姝正在与廉启商量着要到周围的村子去看一看,见他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不由眉心一皱,“胡将军可是有事?”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将士们可是来打仗的,不是给那云朝狗贼砍伐树木修理道路的,王妃今日得给大家一个解释,若不然,整个营地的士兵都不服。”
胡海脾气暴躁,嗓门大,他这一嚷嚷,帅帐门外不久就集聚了不少士兵和将领,大家虽不敢闯进帅帐,但都聚在帅帐前不肯走,摆明了也是想让雪姝给个说法。
“胡海,不得放肆!王妃所作所为自有道理,容不得你怀疑,还不赶快退下!”此刻,雪姝没说话,廉启却霍地一下站起来皱着眉大声喝斥着胡海。可雪姝听的出,他是在维护胡海。毕竟两军交战,胡海竟敢置疑主帅的决定,按律是要当斩。
胡海梗着脖子,眼睛瞟着雪姝,明显还是不服。
“胡海,你敢抗令?”廉启见胡海梗着脖子不走,立马就沉了脸,两军对垒,最忌讳自己军心不稳,胡海如此做,明显动乱军心,是以,廉启也不能原谅他。
“来人,把胡海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然后关起来。”廉启冷声道。
帅帐外立马有侍卫冲进来。
胡海丝毫不惧,他虎目精光一直不服地瞪着雪姝。
廉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即便王妃不治他的罪,他也不能再纵容他了。廉启对着侍卫利落地挥挥手,“拉下去。”
“且慢。”眼见胡海就要被侍卫押走,雪姝终于发了话,她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威严,“胡将军是想要个解释,那么今日傍晚十分我便会给你答案。此刻,你先下去,整顿你所在的陆军营,让他们随时待命,我会派任务给他们。”
雪姝的眼神很凌厉,容不得胡海不屈服,方才他被其他将领挑拔着闯进帅帐置问,其实之后看廉启失望的表情,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他也曾是征战沙场的老将,知道军心最为重要。此刻,他倒也不是孬种,能屈能伸直接就对雪姝跪下,“胡海领命,所在陆军营随时听侯王妃差遣。”
雪姝挥手让他退下,回头问廉启,“将士们准备的木头都差不多了吧?”
“已经按照王妃的吩咐都准备妥当。”廉启恭敬地回道。
其实他心里也是纳闷,但他知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既然王爷和燕世子都对他郑重交待过,万事以王妃马首是瞻,他就绝不能对她有怀疑。对于她的命令,他十二分地认真去完成。
至于雪姝,她原本也没想着要坐这帅位,只是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和细细又想了姬无夜的话后,她就决定誓必要破掉云朝城。只有坐上帅位,才会有人在意她的意见。原因无他,姬无夜的提醒一下子让她豁然开朗想到了更深一层的意思。她与秦碧柔可谓不死不休,若是秦碧柔知道她来了云朝,并且统领孟公国二十万大军要破这云朝城,试问,她还会龟缩在城里无动于衷吗?她不做出点动静又怎么对得起她?她早决定以自身为饵诱引秦碧柔出城,她知道,秦碧柔绝对会就范。但这些心思,雪姝又不能跟众将说,是以,她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不过,相信今天过后,众将定会明白她的苦心。
见雪姝满意地点头,廉启心中也有丝雀跃,他直觉得王妃此举绝不是心血来潮,必有大用处。说实在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能攻破云朝城,不知想了多少点子,可无一能派上大用场,虽然他智慧超群,但对于固若金汤的云朝城,除了死攻,他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死攻,那无疑是要用将士们的尸体铺路,他不能不谨慎。如今王妃巡视完地形就做出如此怪异举动,他觉得大有玄机。所以,他不问,不猜,不急,只认真地完成雪姝布置下了任务。他知道,一切,傍晚十分就能见分晓。
此时有士兵跑进来禀报,“启禀王妃,燕国天朝的瑞王派人请求相见。”
雪姝一听,急忙道,“让他进来。”
严问挑开帐帘走进来,见到雪姝便郑重一跪,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呈上,“王妃,主子让我交给你。”
雪姝接过密函展开一看,不由心喜,姬无夜,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他早猜出她的心思,早已让云朝城里的暗桩大肆宣染说她已到了云朝,誓必要破掉云朝城。并附上名单,皆是他在云朝城中安插的暗桩。此刻,雪姝心里不能不说温暖。
“王妃,主子说了,燕国天朝三十万大军也归王妃统一调遣。”严问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雪姝一怔,显然没料到姬无夜会如此。
而一旁的廉启早就变了脸,瑞王此举,非同小可。他心里惊诧不已,看了雪姝一眼,便敛尽了脸上所有的情绪。
只听雪姝淡淡一笑道,“告诉他,不必!多谢了。”
她的话简明扼要,严问却懂。
他看了雪姝一眼,碍于廉启在旁边,有些欲言又止。
此刻,又有士兵挑帘进来禀报,“启禀五妃,晏国派人请求面见王妃。”
雪姝一叹,美人先生怎么也来凑热闹,“请他进来。”
而廉启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王妃一来,怎么燕国天朝和晏国这么积极与他们配合,以前怎么不是这样。
廉启正想着,李勇就挑帘进来,见面嘻嘻一笑,就高呼一声,“郡主……”
廉启顿时皱眉,这李勇太放肆,怎么能随便称呼王妃为郡主……
“李大哥,你来可是有事?”雪姝也不见怪,笑着很亲切地说。
雪姝话一出口,廉启就又变了脸,李勇不过晏王身边小小的侍卫,王妃怎能如此亲昵称呼?廉启狐疑地盯着李勇看不停。他是聪明之人,此时早已看出自家王妃与燕国天朝的皇上和晏王关系绝对非同小可,这二人明显有维护之心。
此时李勇大咧咧地道,“郡主,我家主子说了,晏国二十万大军也随时听侯王妃调遣。”
此话一出,廉启也是脸色一变,他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会看不透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心中对王妃简直佩服的无体投地,试想,天下两大君主都要以王妃马首是瞻,那该是怎样天大的荣耀?于是,廉启看向雪姝的眼光都有些崇拜了。
李勇话一出,雪姝也是明显一怔,她没想到美人先生竟然也是如此。
而严问听闻只是眸光一闪,似乎对李青泽的决定并不惊怪,他的主子不是也一样疯狂吗?
“李大哥,这万万不可,你回去告诉先生,他的心意我心领了。如今破城在际,大家互相配合就好。”
李勇却瞟着严问,“我家主子说了,要我留在你身边保护,即然大家要互相配合,那也得有人传信才是。郡主,你就不要赶我走了。”
“这……”雪姝有些为难,李勇的要求冠冕堂皇,可她也确实需要晏国的配合,是以,她犹豫了。
“李侍卫不必担心,若是我家王妃有所行动,我定会派人前去知会晏王,如此王妃的安全就不劳李侍卫挂心了。”见雪姝不说话,廉启急忙婉言谢绝。笑话,他家王妃,岂能轮到别人来保护?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家王爷还有脸?
李勇却一皱眉,正要发话,雪姝却赶紧对他挥手,“李大哥,你稍等,我有书信一封请你转给先生。”说着,雪姝赶紧走到书案前写信。
李勇斜睨着廉启冷哼一声,他的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廉启涵养很好,知道他不过是莽夫一个,便不与他计较。况且,此时此刻,断不能与晏国翻脸。
李勇拿着信欢天喜地的离去,严问却盯着雪姝不说话。
雪姝一怔,“你可是还有话说?”
严问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没有。”
没有才怪!其实他也是怀了和李勇同样的心思,想留下来保护他。姬无夜的叮嘱,是怕孟公国的将领不听她使唤,特意命他留在她身边为她撑腰。要知道,别人可以不买雪姝的面子,但绝对不敢招惹燕国天朝。
没想在这个问题上,姬无夜和李青泽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若说之前,胡海等人还不服雪姝,但此刻燕国天朝和晏国都派人来要以雪姝马首是瞻,这消息一传来,不能不说震惊。
雪姝一叹,严问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于是,雪姝有些头痛地说,“严问,你要怎样才肯回去?”
“主子说了,若是孟公国有人敢不服王妃,燕国天朝不在乎把王妃接回燕国天朝去,大家都对王妃挂念的紧呢!”
严问话一出口,不仅廉启,连雪姝都变了脸。
严问这句话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既是威胁廉启等,也是威胁她,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我书信一封你赶快转给他。”说着,雪姝又去写信。
半刻写完,一把甩严问手里,“廉启,送客。”
“严侍卫,请吧!”廉启也冷人冷面地道。
严问唇角一勾,看了雪姝一眼,转身出了大帐。
大帐外,孟公国其他将领早已听闻,不由都围在了雪姝的帅帐前,看着严问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怒。严问却把脸一仰,根本不以为意,骄傲地离去。
“廉将军,他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到我们帅帐里抢王妃?”人长的俊气,却显的有些刁钻奸滑,一看就满脑子坏点子的王昌副将也走过来嚷嚷道,他却忘了,方才就是他把胡海激的去闯帅帐的。
廉启却斜睨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王妃仁慈,为大局着想,此次没有责罚胡海。但你却瞒不过我,是你煸动言论动摇军心激着胡海去到帅帐里胡闹吧?王昌,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即便此时我不罚你,你也想想王爷的手段……他临行前是怎样千言万语交待我们的?你却阳奉阴违,故意激着众人刁难王妃,王昌,兄弟一场,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是你再敢搅事,就别怪我不客气!哼!”廉启冷着脸说完就走进了帅帐。
只剩下站在当地的王昌,一张俊脸煞白煞白的。
廉启眼睛毒,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他之前确实轻视了王妃,此番燕国天朝和晏国轮番来助王妃,以他的机智,他岂会看不出其中的厉害关系?王妃绝不简单!
此刻,他有意来讨好,不想却被廉启一盆冷水泼下,此刻,他不担心王妃会责罚,一想到王爷的阴狠手段,他最痛恨阳奉阴违之人,王昌的心底便瓦凉瓦凉的,甚至泛起恐惧,额头的冷汗顿如雨下。
旁边的众将领看到王昌的样子,不由都缩了脖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廉启的话无疑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傍晚十分,胡海把陆军营集合起来。他们手持坚盾,后背腰间都摁绑着胡杨的细枝杈,胡杨的叶子正好遮在头顶。他们的面前都放着一个个圆滚滚的胡杨木。雪姝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人腰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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