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哦,我记得,你说过的那个姐姐。”听到莫语的回答郁蓝了然,她微微惊讶,“不是说她心思深沉?这步棋走得也太臭了,这不是直接把自己摆在最危险的位置么。”
莫语心里乱糟糟的,只能答道:“奴婢不知道。奴婢虽和莫念是姐妹,但从小关系不好,她常取笑欺辱奴婢,奴婢心中……”她一咬牙,说出心中最阴暗的真实想法,“奴婢并不盼她过好。”
郁蓝微愣,立刻明白她心中的挣扎,笑笑道:“莫语不用感到羞愧,你这样才是真性情,我喜欢。那些被伤害还能笑着原谅的,不是太傻,就是太有心机。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莫语听到这话面色才好了些。
安慰过丫鬟,郁蓝心中依然不明白这个莫念是想做什么,嫁祸她?未免做得太假了些。她叫人准备了些东西,和丫鬟莫语一起送点慰问品去陈子溪的云涧斋,到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已经摆了不少送来的东西。郁蓝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珍贵药材和补品,问一旁的丫鬟:“这谁送的?热心得很呢,竟然比本夫人还早来几步?”
那小丫鬟还没开口,一个颧骨高得突兀的瘦老妇人走过来,斜着眼睛答道:“自然是胭浓别院的眉小姐。这府里黑心肠的人太多,真正担心着我家小少爷的,恐怕也就那位菩萨心肠的小姐了。”
莫语在郁蓝耳边道:“这位是小少爷的奶娘杜嬷嬷。”这位杜嬷嬷是当年宫里知道陈子溪的情况以后特意赐来的。杜嬷嬷总觉得自己在宫里混过高人一等,看其他下人的目光鄙薄而刻薄,说话一向难听得很。
这讽刺意味明显的话,郁蓝明白这位奶娘杜嬷嬷一定是信了传言,把自己当害陈子溪的凶手了。她能理解这妇人的母爱之情,但理解不代表她会原谅这人对她的不敬。不管是前世的杀手郁蓝,还是今生的将军夫人,她都极其厌恶别人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对她,尤其还是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冤枉她。
前世她已经让无数人领教过,拿她撒气是多么愚蠢的行为。那时她只会有鲜血和事实来告诉别人下场,但这一世,她认为自己可以温和一点,现在所处的身份地位似乎也可以起到她想要的威慑作用。她望着眼前的妇人,挑眉漠然道:“你口中的黑心肠的人可是指我?”
杜嬷嬷自认在府中资历颇高,将军都是她的晚辈,并不把新来的将军夫人放在眼里。她高傲地回答:“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老身就不明白了,小少爷是多么晶莹剔透的人儿,你们怎么就忍心对他下手?使些狐媚计谋迷了将军的眼不够,还想在这府里一手遮天吗!能堵住其他人的嘴吗!”
莫语上前怒道:“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夫人!”
杜嬷嬷伸手将她推搡在一边,冷哼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我刚刚指名道姓说你家主子了吗?若不是心虚,何必这么急着给自己扣帽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郁蓝,嫌恶地道,“就你这身板,也不知能不能为将军生出一儿半女,怪不得这么急切……要不是圣旨在前,老身必定要请求将军再寻别的好人家,夫人之位可不是你这种贱丫头能担当的!”
莫语大怒,想辩驳却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转头用求救的目光望向郁蓝,却见自家夫人笑道:“真是一张好嘴皮,要是脑子也这么管用就好了。可惜脑子坏掉,能吐出的东西也是馊的,实在恶心,我真怕污了这将军府。不如……干脆缝上?”
此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下人只觉得遍体生寒。郁蓝像是没看到他们的表情,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只让莫语将东西放下,不去看一眼陈子溪便回了轻歌坊。很快,郁蓝和杜嬷嬷这茬被有心人在府里大肆宣传一笔,所有人都以为郁蓝因心虚被杜嬷嬷给镇住了。
当天晚上陈折戟依旧来郁蓝房里过夜,在小打小闹中占点便宜,一开始只字未提白天的事,直到玩累了,两个人并肩躺在一起,郁蓝连连打着呵欠,此时远处忽然隐隐传出一声尖叫,似乎有什么骚动。陈将军摩挲着郁蓝柔顺的长发忽然开口:“暗卫过去了?”
郁蓝装作没听懂他的问话闭着眼懒懒道:“你在说什么。”
陈折戟伸手抚摸她薄薄的唇瓣,沉声道:“别忘了那两个原是本将军的人。”
郁蓝这才抬眼看他,冷冷道:“既然是你的人,行动之前必然问过你了,何必这时候来装模作样地拷问我。”两人就这么盯了对方一会儿,像两座同样令人生畏的冰山相撞,溅起无数碎裂的冰凌。
几声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僵局,看灯还亮着,莫语壮着胆子在外面小声而快速地问:“夫人?睡了吗夫人?”
郁蓝提高声音问:“怎么了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