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近些年朝廷重用文臣,这年头敢骂读书人的可不多,而且这小姐骂的不是一个两个读书人,而是全部!
一个书生眼神鄙夷,心想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知道什么,随手收起折扇作了个揖,抬头挑衅地对郁蓝道:“姑娘如此妄下断言,不知有何依据?”
郁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嗤笑之意,道:“一面希望自己不被人欺压,一面又觉得欺压他人理所当然,这就是读书人的气度?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喧哗扰乱他人,是个人都有资格叫你们安静,怎么下人就不行?还没官位就知道摆架子了,你们这种货色就算入了仕途,恐怕也不会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
酒楼中片刻的沉寂,不知是谁忽然开始鼓掌,底下的人都跟着拍手叫好起来。这番话说得他们畅快淋漓,深感痛快!他们早就觉得这些书生烦了,但说也说不过,更是不能得罪,有个人来说出心声,他们觉得十分快意。而且替他们出了这口气的,竟然是个看起来出身良好的少女--
书生们面色铁青,谁也没想到今天会被个小女子教训,一青年心中不忿,道:“你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在这里抛头露面出口伤人,真真不知羞耻!”
郁蓝反问道:“不知羞耻?连个弱女子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懂,我看不要抛头露面出来丢人的应该是你吧!”不等那气得脸发红的青年反驳,她巡视一圈底下的书生们,冰冷的目光宛如实质扫在那些人身上,她继续道,“你们本是大延的未来、百姓的依赖和期待,现在却知道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气焰嚣张自以为是,要朝廷怎么放心把重任交给你们?只知道批判己国和羡慕他国的人,要朝廷怎么相信你们会忠心不二?还是回家种地养老去罢!”
最后一番话,直接否定了这些读书人一生的追求,否定了他们的忠君爱国之心!说得他们面如土色,心中忐忑,面面相觑片刻不敢再吭一声。郁蓝不再理会这些人,不带脏字地骂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隔间,背影之潇洒动人暗中不知撩动了多少汉子的心,不过更多人在想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如此伶牙俐齿。
郁蓝回到隔间,发现每个人都是呆愣到无法自拔的表情,似乎刚刚那一场骂战让他们十分吃惊。“原来你平时对我还是口下留情的……”陈子溪愣愣看着郁蓝,喃喃道。
郁蓝取下纱帽浑若无事地捡起筷子,没听清楚他小声的自言自语,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陈子溪面上一红,大声道:“我说,本少爷觉得你刚刚那样子实在太有损将军府的颜面了!身为将军夫人竟然跟那些低贱之人同流合污……”
郁蓝一听这种礼节式教训就头疼,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别想词儿污蔑我了,快吃饭。”
这明显敷衍小孩子的话让陈子溪心头对她的一点敬佩顿时风中消散,怒道:“我才不是污蔑你!哪家的夫人跟你一样,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别人吵架的?简直、简直就是泼妇骂街!”
郁蓝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斜眼看着他:“说谁泼妇呢,我给自己人出口气怎么了?”
听到这句自己人,小厮露出惊讶而感动的表情,莫语微笑--她也是夫人的自己人呢,她就知道,夫人对身边的人真的很好,是发自内心的好。她看向正在拌嘴的一大一小,正想劝几句,无意中瞥到站在一边的莫念,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同胞姐姐面色阴冷,眼神一抹冷酷的利光划过,注意到她的视线才换成了面无表情。莫语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
没想到,她的不安回府第二天就变成了现实。
回到将军府的第二天早上,小少爷陈子溪忽然一病不起,嘴唇发紫,脸色煞白,闭着眼说胡话。大夫赶来掀开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最后说:中毒了,不过估计是服用剂量小毒性不太强,并无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旁边一个丫鬟若有若无地惊呼一句:“怎么会!今天少爷还没吃饭,昨天最后是跟夫人一起吃的……他们两个昨天吵的时候少爷还好好的……”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蕴含了无数信息:一,少爷昨天中的毒,二,跟夫人出去中的毒,三,昨天跟夫人吵架了,回来才出事。
众人很自然地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轻歌坊。
新夫人下毒害小少爷的传言很快在府里传开,到处都在窃窃私语。听说自己被怀疑的郁蓝感到很神奇:“是谁搞这么明显的嫁祸的,水平不能高点么,不能把自己藏得深点么?”她讽刺地嘲笑完,回头问莫语,“那个说少爷没吃饭的丫鬟是谁?”
莫语艰难答道:“……是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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