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跟我彻底敞开心扉?精神连同肉体一起赤诚相见?”郁蓝感觉到对方的沉默,以为她拉不下脸示弱,便故意调笑道,想缓解她的紧张感。
乌兰图雅顿了一下才低低道:“对不起。”
郁蓝微愣,很快笑道:“道歉做什么?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乌兰图雅远远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答。她心里苦涩地想:对不起你的事以前是没做过,可是马上就要做了,丹歌,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阴狠了起来,是你先设计我的,我只是反击而已……只是反击!
两个人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郁蓝解衣下水,修长曼妙的雪白躯体缓缓沉入水中,乌兰图雅却在岸上磨磨蹭蹭,郁蓝舒展四肢在水里呆了一会儿,问岸上一动不动的乌兰图雅:“怎么不下来?呵,不是看我看得入迷了吧?”
乌兰图雅没回答,却忽然快步走开了。郁蓝愣了一下,终于感觉有异,这水明明不是温泉,却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刺鼻味道,不是硫磺,而像是什么药水……她想挣扎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意识渐渐模糊。
在一片混沌中,她感觉到有人在为她裹上衣服,有人用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什么,她被人搬运来搬运去,似乎上了马车。在漫长的颠簸中,千回百转之后,她终于再也抵抗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梦境。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被人给下绊子绊住,绊她的人还是她十分信任的人,是她一直以为没什么心机的好朋友。这种认知让郁蓝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途中她数次醒来,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疼,自己似乎还在马车上,却浑身无力,手指都无法动弹。旁边蒙着脸的女人看到她睁开眼,便会俯下身强行喂她一些药汁,让她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如此反复,数日后等郁蓝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硬的木板床上,清凉的玉石枕变成了木枕,所处的小屋房顶低矮,角落里铺着破旧的蜘蛛网,身上的衣服也从柔软光滑的绸缎变成粗糙的麻布。她看了一会儿,她觉得脑子还是一阵阵地昏,穿上地上摆的一双布鞋,她站了起来,推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
窗外的小院种着一株槐树,空处站着三个手持木棍的彪形大汉,一个浓妆的中年妇人,还有七八个低着头站在地上的小姑娘,都是十一二三岁的年纪,小小脏脏的脸,褴褛的衣衫,瘦弱黝黑,眼神怯懦而绝望。
郁蓝知道自己被乌兰图雅给摆了一道,看这架势,不是被卖到谁家准备当女婢就是送到该死的青楼了。这公主真是不鸣则已,一动起手来,丝毫情面也不顾。其实想想以前两人说过的话她就应该明白这一点的:乌兰图雅为了不嫁给不想嫁的人,直接抛弃父兄亲人投靠敌方大将,何其薄幸。这女人天生便是自私之极的。
郁蓝皱着眉计算自己能不能跑出这里,她的四肢还绵软得很,靠巧劲的话一个大汉还能对付,三个就太勉强了,不知道出了院子还得对付多少个。如果给她点时间布置点简易陷阱就好了……就在她脑子急速转动时,中年妇人忽然对旁边一个大汉道:“去看看屋里那小妞醒了没,也该好了。”
郁蓝知道躲了今天躲不过明天,索性坐在床边没动。那群人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个肤色玉白眉目如画的少女,一身粗布衣衫遮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冷艳与矜贵,向这边看过来眸光流转,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仿佛一根细细的弦在人心上弹了一下。
浓妆妇人用手指卷了卷自己胸前的长发,上下打量了郁蓝一番,显然对这清秀漂亮的少女感到很满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悦,她笑吟吟道:“小姑娘,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郁蓝摇头。妇人扭着腰身走到她面前,欲抬起她的下巴,被郁蓝闪过,她也不恼,只弯着眉眼道:“咱们这里呀,都是一些可怜的女子……”
郁蓝眉一挑,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春花绽放的老女人,确认自己的确是被扔进了火坑:“是青楼?”
老鸨脸上固定的笑容就一张假面皮:“真是冰雪聪明。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明说了。妈妈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既然来这里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然只能吃苦头。瞧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这细皮嫩肉,没怎么挨过打吧?你要听话,妈妈自然舍不得,但你要是……”
郁蓝懒得做无用的挣扎,打断她的话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听话的。”
老鸨有些惊讶--她手上经过被卖的富家小姐其实不少,这里天高皇帝远,很少有人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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