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找来。而且干这一行,做一天就脏了,再也没脸回去,她并不担心出事。现在她一看到郁蓝那晶莹透亮的皮肤就知道怎么回事,但老鸨识人无数,第一次遇见这么乖巧听话的类型。
富家小姐们大多或骄纵或清高,不狠狠调教一番不知道服软,一般一套教程下来,人也半死了。她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暗暗警惕着,作为一个人精,老鸨知道这种看似乖巧的少女其实比以前的都要难对付。
郁蓝的身子被迷药弄的很虚,醒来以后便是各种汤药补着,青楼里养生滋润的方子似乎比将军府还多些。但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吃的饭里有种慢性毒药,使她总是感觉浑身无力。而且外面看守她的人似乎从未放弃过警惕,每每她出来都是寸步不离。
她总觉得乌兰图雅不会是这么事无巨细的人,而且才短短几天,她哪里来的路子送自己过来?一定有人在后面出主意,将军府里除了那位眉小花,还有谁能对她这么恨之入骨。这两个人平时关系不好,为了对付自己倒是站在同一战线了。
身体恢复地差不多,老鸨就派人过来开始给她上课,练软功,学拿腔调。跟外面那些小丫头不同,郁蓝的待遇等级明显高了许多,身边甚至配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小丫头当跟班。地位高了,自由度也大了不少。郁蓝很快打听了清楚自己所在青楼的位置。
原来这里叫做霜凛城,在大延都城的东南,距离已经相当遥远,隔了七座城以及一片连绵的葫芦山脉。距离都城越远,阶级划分越不明显,人也显得越散漫和随意。
跟着她的那小丫头名叫阿八,看着呆头呆脑,却是深藏不露,讲话颇有一股子纵观天下的气势,给郁蓝讲了不少知识。晚上累了一天郁蓝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桶中,花香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弄得她想打喷嚏。小丫头在一边对她普及知识:
“咱们这青楼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一等青楼跟戏班子差不多,里面的伶人卖艺不卖身,大多在较为繁华的大城里头。这种青楼的规模特别大,院落和房屋十分讲究和贵气。再往下的等级,自然就是常见的以色事人了。像咱们这种。”
郁蓝点头,她想起自己之前看的书籍里描写过,据说越陵国的都城里比比皆是,青楼已经是风雅聚集之地的代名词,并不被人看低,甚至有些贵族小姐偶尔也会去露一手从而声名大噪。
阿八继续道:“咱们这里的青楼没那些那么文采斐然,大多还是以糊口为目的。咱们楼名字叫红粉阁,阁子的姑娘可以分为四类:玉人、金粉、银妆、铜女。”
玉人也就是头牌,等级最高,除非特殊情况一般卖艺不卖身,玉人的评选要求非常高,除了年轻美貌、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必须的;其次是金粉,金粉卖艺也卖身,但不接待普通客人,只负责贵宾,各项要求仅次于玉人;第三类则属于平民消费,也就是最常见的,楼里大部分都是这种。最后铜女则是那些专门负责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女子,媚态十足,拿着手绢挥啊挥喊着“大爷来看看吧”之类。
其中玉人算是一个青楼的招牌,玉人的质量和名气直接决定了整个青楼在此地的地位。
阿八说,红粉阁里一共三位玉人,但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折损了一个。当地一个富商迷恋上了那叫明澜的玉人,老鸨拿明澜当摇钱树,怎么也不肯答应赎人,最后被痴心的富商逼得无法干脆出了个天价,那富商变卖家产不说,拉下脸面到处借钱。没成想最后去赎人被狠狠耍了一把,不仅老鸨不放人,他晚上偷偷溜进来想让玉人跟他私奔,眼高于顶的女子更是心有所属并不搭理他。
说到这里阿八压低了声音,脸上带了点奇妙的笑意低低道:“那富商一怒之下因爱生恨,把明澜掳走给强暴,然后抱着她双双投江了。”
郁蓝不动声色看着这疤脸的小丫头,忽然问:“你之前是不是服侍明澜的?”
阿八唇角那抹诡秘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并没有否认。郁蓝心中有了计较,不再多问。
奇怪的是明澜投江这件事不仅没有让红粉阁的名声变差,反而更增加了一些闻名而来的游客,大家对这种看似惨烈的八卦总是特别有兴趣。老鸨看着形势大好,急着找个好点的货色将玉人空缺的位子补上来,寻遍了也没找到称心的。直到看到郁蓝那一刻,她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自己找到想要的姑娘了。
本来四个月的训练被压缩到了七天,郁蓝惊人的学习能力让老鸨大吃一惊,这几日观察下来,她发现这女子似乎是真的听话,不禁想起这姑娘昏迷着被送来的光景,琢磨着估计是被家里人算计,心凉了就破罐子破摔了。这么想着,她多少放下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