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乖乖巧巧地扒着林木詪的西服,圆圆滚滚的脑袋歪着,贴着他的肩膀,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弯着嘴笑嘻嘻地看着苏言柒:“姨姨。”
“喂。”林木詪倒是不介意,身上的昂贵西服被小胖的手弄得发皱,转过身看着她,笑容温暖,“你还愣着干嘛?把他的药拿出来,有了饭垫着肚子,也容易他吃药。”
他的后半句,是说给小胖听的,而小胖很配合地从他肩上探出个脑袋朝她做鬼脸:“姨姨,药真的很苦。”
玲珑剔透的五官,扭曲地皱成一团,让人生怜。
“小胖是不是男子汉,这一点苦也怕么?”林木詪故意用一种语气说道,说得小胖苦着脸,还是乖巧地张嘴,等着苏言柒递过来的药和水。
这一说。
果然,小胖听话得很。
乖乖地吃了药,两个大小男人互相大眼瞪小眼,着实可爱。
苏言柒望着他们。
终于,她还是笑了一下,伸手接过林木詪怀中的小胖:“小胖乖,让叔叔能好好开车,好不好?”
“好。”小胖抿了抿嘴,伸出肉手,环住苏言柒的脖子,还贴着她的耳朵,“我要和姨姨一起睡。”
这话,有多憨。
苏言柒只是笑。
而,林木詪却并未错过她这一抹纯粹的笑意,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她,自从第一次遇见她,她总像有许多刺的刺猬,以一种敌意的心态面对他。
或者,是面对许多人。
车子,渐渐驶入车海之中,乘着月色,偶有淡淡的光晕透过茶色的玻璃窗倾斜些许。
一首淡淡的悠扬轻旋律歌曲,在车内静默地环绕着。
不响,正如安眠曲一般安静。
“什么曲子?”苏言柒问。
入耳的旋律,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应该是勃拉姆斯。”林木詪握住了皮革的方向盘,深眸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脸,回答她。
勃拉姆斯么?怪不得。
西班牙塞尔维亚的阿卡莎皇宫里,美丽的倒影。
如斯倒影,多么像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所有形而下的东西、所有的无常,都是梦、是幻影、是水上的泡沫、是灯影人影树影。
我们以为很重很重的东西。
也许只像千千个泡沫。
当消散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它本来是轻的,我们却已经为它掉过许多复杂的眼泪。
“什么曲子?”苏言柒问。
入耳的旋律,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应该是勃拉姆斯。”林木詪握住了皮革的方向盘,深眸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脸,回答她。
勃拉姆斯么?
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人,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收音机前,摇着摇椅,却只剩下一抹背影。
她从小听过勃拉姆斯的故事。
一段令人冥思的故事,既虚无,却又如此的真实,莫名留下许多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