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一时还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但是这整件事都太过诡异,平日里一向乖巧听话的莫琦涵竟会突然的性情大变,这于理不合。而她刚才也不知道为何,就像是功力全失一般,不说去夺下莫琦涵手里的瓷片,就连走动的力气也没有,偏生这会儿又不知不觉的好上了许多;她老归老,可还没有到这般不中用的境地才是……
“琦涵一介女流哪里有什么大本事,只不过是四表哥你官做大让小女子忍不住让人去关注,所以才有了这般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四表哥厉害些。”
轻移莲步,优雅的走到一旁坐下,状若无疑的抚弄着手上已经开始干枯的血迹,似乎那那道痕迹并不是在自己手上,她刚刚划伤的也不是自己一般,并不将那疼放在心上。
“琦涵,别赌气了,听姨母的话,先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姨母你想知道什么姨母都告诉你。”
纵然心中已经发现某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心中终究还是最为疼爱她的,在看到她衣袖合裙摆上的血迹之时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去关心她。
莫琦涵闻言,抬起头那双狡黠中带着几分讥讽的双眼漠然的看着谢氏:“姨母,相处这么多年,琦涵今日才发现你这喜欢逃避的性子可真是根深蒂固,不愿意告诉我理由也就算了,现在都到了这一刻,你竟然还是不愿意面对,亏我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你会比之前看的开一些,可惜啊,看来我还是要失望了!”
谢氏身子一震,脑中犹如一道惊雷划过,‘她知道了’几个字不断在脑中盘旋逼得他差点窒息。
“呵呵,现在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姨母还是不愿意把那个可笑的理由说出来吗?”娇声带笑,话语中的讽刺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哎呀呀,这世上尽然还有这种不要脸又忘恩负义的女人存在,我这个青楼姑娘都忍不住想要嗤之以鼻,我说,大小姐,你都嫁进徐府一年了,怎么还会留着这种女人来玷染徐府你的花花草草,难怪我第一次光顾这里就遇上两个没脸没皮还以为自己是圣女的丫头,搞了半天原来这屋里还有一个祸水源头在也难怪一走进雅苑都闻到一股恶臭,人心还真是烂的快!”
语态娇媚又不乏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尖酸刻薄,柔弱无骨的身子慵懒的倚在门框上,大红的薄烟纱因为玉指缠着发丝的原因微微下滑,露出莲藕般纤细的玉臂;如此说话,如此娇媚,如此伤风败俗者,除了销魂院的花魁姑娘倚烟小姐以外这世上不做别家出售。
“倚烟姐姐瞧你这话说的,我钱墨墨天生脸皮儿薄,虽然嫁进了徐家,但是有些事还是不好插手的,要知道,我可比不得某些人就连勾搭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哎……这都说人无耻鬼的害怕,人家也是一介女流还是柔弱到了极点的女流之辈,怎么能够斗得过那种连鬼都害怕的人呢?你说是吧!”
钱墨墨从倚烟身后出来,大刺刺的将在一旁显摆的风情万种的女人撞到一边,她不知道何时去文院梳洗过,那件染了血迹的白衣就被换成了一件浅蓝色的蝶戏花对襟褙子,领口正好露出里面袄裙的白色毛边,衬得一张笑脸格外朝气,全然看不出不久前才挨了一刀……虽然,那一‘刀’着实勉强了一些……
“钱墨墨……”
钱墨墨的那一声‘亲弟弟’毫不客气的告诉莫琦涵她一心想要得到的‘理由’她已经找到了,顺便一时好奇多收集了一些额外的附送。而也真是这一句成功的激怒了莫琦涵,令她之前的伪装前功尽弃,逼得她心中的恨意不断上涌。
钱墨墨自动忽略莫琦涵那媲美磨牙的叫声,规规矩矩的走到谢氏面前,盈盈福身:“墨墨给娘请安。”
谢氏看着钱墨墨的后辈们,只觉得想要笑出来,自己活着六十年,自以为自己如何的精明,如何的能置身事外,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的‘以为’是这天地间最好笑的笑话。付出十八年的心血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为自己也为徐家掩饰那段不为人知的丑事,突然间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最为可笑的是曾经独自沾沾自喜的事情竟然是梦中最美好的梦境,老天给了她一个做梦的机会却狠心的在梦最香最甜的时候对她当头一棒,让她连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醒了过来,这是何其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