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生那跟谁生?”他霸道地圈着她的腰道,明知她的话是故意打趣他,但他的心总有几分惊慌,明明两人婚事抵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有这样的心情?
“呆子。”李凰熙近来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满足了女人的那点子虚荣心,看他紧张自己的样子就会心情舒畅。
“你呀就那么喜欢看到我气得跳脚的样子,皮越来越痒。”他做势在她臀上轻轻一拍以示惩戒。
李凰熙轻推开他咬着嘴唇瞪他一眼,这算不算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脖子也跟着红透了,要调情也得等回到她的寝宫才行啊。
好久没有看到她这样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白晏一阵满意地笑声在殿里回荡。
“你们俩在说什么这么高兴?”睡足觉的李盛基一身龙袍地踱进来,“大老远地就听到了笑声,说出来朕也乐乐?”
白晏给李盛基行了一礼,含笑不语地站在一边。
李凰熙意思一下地屈了膝,“父皇,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呢,圣人有言,非礼勿听,您这是把圣贤书读到肚子里。”
“你这丫头,嘴巴越来越利,是不是瞅着朕不敢罚你?”李盛基瞪了眼胆大包天的女儿,这丫头一向不怕自己,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那天从自己这儿硬是把梁兰鸢这出气筒要走的时候,还大着胆子说什么父皇这样下去,儿臣担心您总有一天会变态。听听,这是为人女儿应该说的话吗?
“女儿又没做错什么,父皇凭什么要罚我?再说我还为您分忧解决了那么多折子,您应给我奖赏才对,阿晏你说是不是?”李凰熙朝自己的亲密爱人横波了一眼。
李盛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也看向这准女婿。
这父女俩斗嘴怎么把战火都烧到他这儿来,他这是无妄之灾,不过忠王父女的相处怕是这一阵子才和谐了一些,一边是未来老丈人一边是亲亲小娘子,他惟有笑道:“这多大点事,皇上有肚量自然不会与女儿计较,凰熙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一家子人说罚不罚的太严重。”
他笑得是万分的和煦,两边不得罪。
李盛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小子真敢说,遂故意从鼻子里重重一哼,表示他不买账。
李凰熙也娇媚地瞪了他一眼。
得了,还是他里外不是人,白晏低声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好一会儿,李盛基才缓了缓脸色,随手打开一份奏折,是说开春时南方一些州县因雨水过多酿成了灾祸,女儿已经批示过了,指示当地的官员要安抚好灾民,抓紧修筑水利,尤其是等水退了不能误了春耕,一应种子悉数由当地官仓供应……如有贪墨者,一经发现绝对严惩不贷。
让他头疼的事情到了女儿手里却能处理极妥当,让他安心之余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母后她对凰熙的栽培倒是尽心尽力,一想到母后,他的心情又沉重了些许。
太监进来禀报说是晚膳准备好了,李盛其方才留女儿与白晏用膳。
夜色下的皇宫里高挂的灯笼隐隐绰绰,看在眼里倒是份外妖娆美丽,白晏与李凰熙沿着宫道往甘露宫而去,一面是消食一面又想多处一会儿。
“没想到皇上倒是变化挺大的。”白晏到底颇多感慨,他之前其实并不大看得起李凰熙这父皇,要魄力没有魄力,要胆识没有胆识,可以说他的身上优点与缺点差不多,没有一样特别突出。
“母后的死对他的打击挺大,所以他现在对我们姐弟也多了几分关怀,比起在湖州那会儿要好很多。”李凰熙感慨地道,其实上一世父皇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的,同样也是在失去了母后之后的事情。
白晏看着她这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八成又为了孙抚芳,遂朝后方跟着的宫女太监使了个眼色,那群人立即往后退开约百米,没有贴得那么近。
他这才揽上她的腰,“凰熙,我有没有向你求过婚?”
李凰熙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多愁善感,就差双手插腰道:“你还好意思提?”
看她似着恼,他讨好地双手揽住她的腰看着天上的明月道:“我白晏愿以明月为誓,一辈子都会对李凰熙好,公主殿下,嫁给我好吗?”
李凰熙噘着嘴看他,因为春天雨水的缘故,天上的明月有些模糊,似那发霉的蛋黄,而暗黑的夜色里灯笼的光看起来就像鬼影憧憧,这场景一点也不美好,看起来倒是诡异得很。
这厮一直都很懂得讨她欢心的,他难道没看到这里哪适合求婚了?遂咬着下唇抬脚就狠狠踩上他的脚,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诚意也没有。”趁他吃痛,手臂一松,她似愤愤地前行。
白晏哪想到她会突然变脸,脚被她踩得一阵疼痛,难怪有人言:女人心,海底针,看她气鼓鼓地走远,他赶紧追上去。
两人吵吵闹闹地回了甘露宫,这座寝宫以前是隆禧太后赐给李凰熙的,只是她一向住得少,现在搬了进来,这座寝宫也重新翻修了一遍,丝毫不输那不远处的慈宁宫。
夜里点上百盏烛台,倒是把这儿弄得明亮得很。
两人拉扯了一阵,他看她似乎小性子使得越来越厉害,遂一股脑儿抱起她扔到床上,自己压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红唇,她的头一偏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他也不含糊地轻轻吮吸着,好久没有做过这档子事,毕竟是想得很。
李凰熙本来想推开他,但是已熟知男欢女爱的身体竟受不了他的撩拨微微悸动起来,那种渴望从心底生出,她推拒的手慢慢地变成将他的衣带拉开,抚摸着让人心炫神迷的结实胸膛,身体本能地需索起来。
他哪会错过她身体发过来的信号,更卖力地在她脖颈上亲吻着,那吻慢慢地向下游移……
寝室里的气温渐渐升高,两人的衣物散了一地,拔步床上随着两人的动作摇曳起来,连珠帐无风自动,在晕黄的烛光里更是美轮美奂。
“凰熙,嫁给我?”他趁着她正沉在欲海里面,赶紧提这一茬。
她的全感官都是他,无暇回答他的问题,“阿晏,快……”
“凰熙,嫁给我,好吗?”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如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
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那上面已经覆了一层薄汗,这让他的魅力在一瞬间就得到了提升,她的心湖已满满都是他,无意识地轻吟了一声,“嗯……”哪有精力思考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笑得有如偷腥的猫,往后她可不能怪他没向她求婚。
守在门外的夏荷听得脸红耳赤,好在看到情形不对她就遣走了大部分的宫女,留下的都是心腹。
另一边的禄公公也低头看着地面挥了挥拂尘,皇家公主豪放起来也真吓人,但他不敢乱说话,侍候好了主子才能有好日子过。
将近一个时辰,白晏才穿好衣物离开。
夏荷忙进去伺候,看到公主已累得熟睡过去,她也没有声张,一一将多余的烛台给熄灭了。
做完这一切,她推门出去唤夏风去提壶热水搁在小几子上,怕主子半夜醒来要水饮用。
阿三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本能吓得要尖叫,随即拍着胸脯骂他一句。
“都成了宫里的大宫女了,怎么还这么胆小?”阿三上上下下打量道。
“你以为人人是你啊,神出鬼没的。”夏荷睇他一眼反驳道。
阿三看着她这个样子,凑近她笑道:“姑奶奶,谁惹你不高兴了?”
“除了你还有谁?”夏荷一把推开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前走。
春夜里,似乎都是有情人的天地。
随着盛夏的来临,泰安元年的人们似乎对于去年的丧事都锁进了记忆里,天子服丧一日为一月,所以服丧日期早已过了,日子又恢复了以往歌照听戏照唱的日子,到处又是一片姹紫嫣红。
李凰熙处理完政事,就有人进来报,说是明福公主今儿个去白马寺的途中遇袭了。
“伤得如何?”她立即搁下笔,起身就抬脚往这常惹事的堂姐的寝宫而去。
“太医已看过,说公主只是崴了一下脚,休息个把月就无大碍。”宫人如实道。
李凰熙到的时候,明福公主正痛得嗷嗷叫,“你这庸医不会小力点吗?是要本宫痛死吗?”
太医惟惟诺诺地应了几句,倒是有一把淳厚的嗓音道:“公主稍安勿躁,等太医上了药就不痛了。”
李凰熙听到这里步子顿了顿,本以为这堂姐要反口大骂几句,哪知听了半晌她愣是没有做声,心下诧异,招了招一旁随同明福公主到白马寺的宫女详加询问。
那宫女道:“回长乐公主的话,明福公主这次遇袭多得了武安候的世子相救,不然怕是凶多吉少……”遂把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道了出来。
李凰熙观望这个小宫女满脸羞红,看这样子应是被这个故事打动了,她心下觉得有些好笑,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这才示意守门的宫女推开殿门。
“堂姐没事吧?”
明福公主原本有几分娇羞地看着武安候世子,现在听到李凰熙的声音,贝齿咬了咬红润的嘴唇,瞟了她一眼,“来看我死了没有?”
“看堂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让外人听见岂不是徒增笑话?”李凰熙的脸色一板,“再者看你有气有力地说话,离死还远着呢。”最后也不阴不阳地回了她一句。
“你!”明福公主知道说不过她,遂别开头到一边生着闷气。
武安候世子听着这两人斗嘴,果然如传言所说,这两个公主不和,他站在一旁听到这些个话到底有几分尴尬。
“本公主这堂姐还真是多得世子相救。”李凰熙适时地看向武安候世子,温和地道了声谢。
“臣不敢当,不管为臣还是为民,见到不平事也要拔刀相助。”武安候世子大义凛然道,“只是这一群强盗在建京城郊出没,恐会扰乱建京的治安。”
明福公主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悄然抬头看向他,这个男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尤其是说这话的时候形象更是瞬间高大起来,她的眼睛突然移不开了,心一直“扑扑”地跳,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她赶紧低下头来掩饰。
“本公主会责令建京府尹扫荡这群胆大包天的强盗。”李凰熙一脸严肃道,然后朝太医询问了几句明福公主的伤势,眼角却瞟到武安候世子有礼地向明福公主告退。
在这个男人恭敬而有礼地退出去之时,明福公主的眼睛一直痴痴地看着他,眼里有不舍也有一丝迷惘。
李凰熙没想到她对怀恩的迷恋就是这么肤浅,这个堂姐似乎又发现了可以追求的新目标,她的小脸泛起一抹光彩来,这在二十芳华的姑娘身上很是耀眼。
“堂姐。”
被李凰熙这么一唤,明福公主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你搞什么?唤得那么大声,我耳朵没聋。”
“可我唤了你好几遍,你怎么没应我?”李凰熙冷脸道,“你怎么又往白马寺去了?你不想知道你母后的死因吗?”
明福公主不屑地看着她,“你还好说,你出尔反尔,明明说等到父皇驾崩就告诉我,可现在过了多少个月,你怎么还不说?你分明就是耍着我玩?哼,这后宫你现在最大,又岂会将我这个孤女放在眼里?”
如果可以,李凰熙是很想将明福公主踢出皇宫由得她自生自灭,只是她到底在皇叔临终前承诺了,所以这包袱在没找到下家前还要背着,不过她此时脸色一沉,“你真想知道?”
“你要说了吗?”明福公主一脸的期待。
“好,既然你非听不可,那就洗耳恭听吧。”
李凰熙挥手让宫女太监出去,示意夏荷亲自在外看守,等到偌大的殿里只有她们堂姐妹,她方才开口将那一段秘辛道出来。
明福公主听完傻了眼,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她发出长长的尖叫声,歇斯底里的看着李凰熙,指着她道:“你是骗我的,对吧?你嫉妒我,所以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李凰熙,不许你诋毁我母后的声誉,她不是这样的人……”
“随你怎么说我也没所谓,毕竟真相只有一个。”李凰熙一脸平静地道,“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有数,你的不痛快不应发泄在我身上,再说我要嫉妒你什么?论长相,你不及我;论地位,我是当今帝女,你已是过去式的;论权利,你同样也不及我……”
她冷冷地说着,将明福公主一直建立的自欺欺我的堡垒全部打碎,她就是知道自己一切不如李凰熙才会给自己戴上这样一副面具,现在听到她说得极其冷酷,她更为痛苦地尖叫出声,指着殿门的方向,“你滚,滚……”
李凰熙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最后哼了一声,“若不是皇叔,你以为我愿意到你的寝宫来吗?如果我是你,就学得乖一点,至少这样不会给人带来麻烦与惹人厌烦。”
话毕,她已是欣然转身离开,没有理会那已经一脸哭相的任性堂姐,一出殿门,她就深呼吸一口空气,然后吩咐她的宫女嬷嬷好生照料她,缺什么直接报到太医院即可,他们会送来。
她在离开之时看到李盛基派了人前来问询明福公主伤势,心底轻叹一声,这个堂姐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父皇对自己的庶女也不如对她好,仅有她与十一这两个嫡女才勉强入了他的眼。
御花园里,高大的男子正等在那儿,李凰熙走过去时,他立即躬身行礼。
李凰熙微抬手,“世子,你这次表现得不错。”
直起身来的武安候世子微笑道,“那也是公主好计策。”
“本公主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甘愿成为我堂姐的驸马?须知,驸马爷是不能担任实职的。”李凰熙眯眼道。
明福公主与文远征的婚事自然不能成立,现在后者仕途一片光明,最近更是有升为吏部尚书的势头,再过个两三年升为宰相也未可知,现任的相爷年纪老迈,不若当年的梁博森起眼。尤其是其人不过年方二十五,这样年轻的大官在大齐的历史上很少见。
武安候世子轻轻一笑,这个问题在他表示愿尚公主时她就问过,那时候他也是如现在一般答道:“臣自然是愿意的,若能娶得明福公主,臣于愿足矣。”
李凰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以为眼前这个人对明福一往情深那就可笑了,明福倒追怀恩的事情已沦为建京城上层贵族间的笑谈。只是她是先帝惟一的女儿,身为她伯父的当今帝王对她一直是照顾有加,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福公主又怎么不是香饽饽?
那夜的托孤可是好多人亲耳听闻的,这也是先帝的高明之处,让众人都看着新任帝王父女会如何做?只要不是傻的,都会知道明福公主的地位在将来只升不跌。
李凰熙心照不宣地看着他,“本公主不管你是真情深还是做戏,都要给我记住一条,如果你让我堂姐有半分不痛快,本公主可是会灭你们武安候满门。”看到那男人微微皱眉却没有惧怕,她有几分赞赏又有几分惋惜,“这一做就是要几十年,而且将来即使我堂姐不能生你也不能纳妾有通房。不过相对的,本公主也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你的子孙后代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武安候世子眼睛一亮,这个承诺极其有力度,武安候一脉走到今天就算他们父子再怎么筹谋已是走下坡路了,如果用娶明福公主为代价搭上李盛基父女这条船,那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臣谢公主隆恩。”他当即一掀衣袍跪下道。
“起来吧。”李凰熙道,“本公主这堂姐最近情绪会很低落,这可是你的好机会,若你能哄得她开开心心的,并且夺得她的芳心让她甘愿嫁你,自有你的好处,这段时日就多进宫来,本公主会安排你们多次不期而遇。”顿了顿,“将你身边的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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