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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罂粟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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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怀恩拿在手中的箭矢,李凰熙只是微一怔愣就伸手接过,这个物什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年她与白晏遇到的刺杀是生平头一遭遇到的险事,记忆中好像此事后来不了了之,她也就放下了。

    来回翻看了一下这个带钩的箭矢,她沉声道:“你查到它的来历了?”不知为何看到上面闪的寒光,她的心头就是一震,不祥之感油然而生,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怀恩看到她垂下来的睫毛,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佛珠,心头同样也是沉甸甸的,不能再犹豫,这事不是开玩笑的,他正视她缓缓开口。“嗯,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临近傍晚,斜风细雨飘飘洒洒的,行人无不行色匆匆,白晏小心地护住怀中的腌梅子,嘴角一咧,快速地抽动着马鞭,回到暂住的府邸时天色已经阴沉下来。

    他急匆匆地冲进内宅,看到李凰熙倚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飘飞的细雨,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时辰,他竟觉得这样的她很是陌生,甩下心头的奇思异想,笑着上前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回来了都不知晓?”

    李凰熙听到他的声音方才自窗前的雨幕看向他,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她熟悉的微笑,身上的衣物被雨水略有打湿,总之这个男人她应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做什么这样看我?”白晏皱眉道,那目光有审视有打量有……他说不出来的猜疑在里头。

    李凰熙忽的一声笑出来,“看到你成了落汤鸡,我笑笑都不行?”站起来走向他,“回来后怎还不去换件衣裳,不然风寒入体那就糟了。”伸手将他的湿衣解开,指示一旁的夏风赶紧拿套新衫子来。

    白晏看了看她给他换衣的动作,一如平日般温柔细心,自打出京后,她就像一个小妻子般地侍候他,那种柔媚的态度让他每每都感到贴心般的温暖。现在她的眉眼就是这般温顺的,并没有他之前多想的那些,因而他的脸上也放松下来,赶紧将那腌梅子掏出来,“喏,这是你想吃的腌梅子,赶紧让侍女装盘了里给你端上来。”

    李凰熙接过小瓮捧在手心里打开,一股酸味冒出来,她一闻顿觉十分醒神,娇俏地看了他一眼,“我要你喂我。”

    白晏已是赶紧将湿衣脱下来,感觉到身上的水汽消失了,方才伸手揽住她的腰,拈起一颗放到她的嘴里,看到她含在嘴里时眼睛一眯,似那吃饱喝足的猫儿般惹人怜爱,心中一动低头在她的颊上一吻,“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爱吃?这酸不溜丢的东西,吃上几颗就好,吃多了对身体终没有益处。”

    李凰熙没有做声,那酸中带甜的滋味在口腔里散开,却没能进到那心里,一如现在即使靠着他的身体,她仍感到春寒,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白晏以为是自己冷着她了,赶紧松开她的腰,接过夏风递上的衣物径自穿好,似不经意地道:“怀恩今天是不是来了?我有好长一段日子没见过他了,正好,最近想找人手谈一番,他就送上门来……”

    一提起怀恩,李凰熙正在掏腌梅子来吃的手就是一顿,一颗腌梅子又掉回小瓮中,神情阴得几可滴出水来,但此时正专注换衣物的白晏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等她抬起头来再眯眼吮吸那腌梅子的时候,口齿不清地道:“是来过了,不过他只是路过这里,很快就告辞离去,我留也留不住,说是他师父给他布置了功课,他还要一路去找答案什么的。”

    听到怀恩已经走了,白晏的神情就是一松,又上前来抱她坐在膝上,脸上却是一片遗憾地道:“真可惜,看来他准备向苦行僧发展了。”不想妻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转移话题道:“晚上想吃什么?”

    李凰熙偏着头想了想,口中酸液倍生,腹中自然打鼓,报了一长串菜名,那手又伸进小瓮中又想掏出一颗来吃,哪知自家良人的手很快就将那瓮子拿开,让她两手落了空。

    “我还想吃。”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小瓮,对于饮食他一向看得紧,这些零食他一向不主张她多吃,只因她今天念得紧,怕她趁机做乱买下一大堆当成主食那就麻烦了,他方才会亲自去给她买回来。

    “不行,得饭后才能吃,乖,听话……”他赶紧让夏风将这腌梅子拿出去,然后哄起了她,边哄边出动美色亲吻她的红唇。

    李凰熙自然不依,只是红唇被他吻住,她又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与他热烈地吻了起来,渐渐忘记了那一小瓮腌梅子。

    夜里的缠绵较之平日热烈了几分,李凰熙也一反常态强烈地需索起来,两人在大床上抵死缠绵。

    白晏轻吼一声,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一个翻身将她拥到怀里,手轻抚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享受着这欢好的余韵。

    李凰熙却一反常态,红唇吻上他的耳垂挑逗,玉手在他的身上点火,似有再来一场的架势。

    白晏捉住她点火的小手,眸子仍然带有未散的欢好之色,声音略微低沉醇厚道:“还想要?”边说边在她的脸上细密地吻着,“那也得等一等,凰熙,等会儿我一定会满足你……”

    李凰熙却用红唇堵住他的唇,媚眼如丝地勾着他,声音绵软地道:“阿晏,我现在就要……”

    活脱脱一个任性娇娃。

    白晏何尝看到她这个样子?没有在建京时那为了撑场子而表现出来的强势与冷硬,也没有她平日里的睿智与从容,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小女人般任性而为。

    这让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膨胀,更何况她这是在向他求欢,他焉能不应?一把将她抱住在身上热切地吻着她,“好,你要我就一定给……”

    他一如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

    大床随着两人的动作彻夜都摇晃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李凰熙早已全身都酸软似散架,但仍死死地缠住他不放。

    他的心底闪着诧异,她的反常他如何感觉不到?这是他的枕边人,她在床事上会有什么反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往常若是这样彻夜狂欢透支身体,她是不喜的,可现在两人明明已经累了,她还缠着他要。

    白晏心下起疑,不知第几次攀上那高峰,外边也日上中天,她才承受不住沉沉睡去,眼底似乎有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

    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眉间,看到她布满青紫吻痕的身体,不由得暗骂自己力道过重,不过昨夜的她就像那诱人的小妖姬,即使死在她的身上他也甘愿,又哪里还能控制住力道?

    拿过药膏给她擦拭身体,这样纵欲过度极伤身,擦完后,他在她红肿的唇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穿衣简单梳洗。

    这就是男女的不同,一夜贪欢,她累倒在床上起不来,他却仍能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人前,在他身后,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想到。

    身体的冰凉感让她舒服了很多,翻了个身躺平,她看着销金帐的帐顶上的花纹,想着昨天怀恩带来的消息,将锦被拉高盖在头上,这一刻,让她暂时躲避一会儿。

    走出门的白晏却不知道妻子的重重心事,他遣退奴仆,独留阿二审问,“昨天怀恩和尚来到底与公主说了什么?”

    阿二皱紧眉头,“公主将所有人都遣退了,甚至暗卫也不给留,公子也知道怀恩师父是有功夫的人,我们的人一靠近他感觉得到,所以并没有听到他与公主谈了什么。”

    白晏的眉头皱得更紧,她的反常必定与怀恩有关,只是不知道交谈的内容让他如何破解她的心事?当她有心要瞒他什么的时候,他也只能束手无策,“那公主在怀恩和尚走后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唤了什么人来问话?”

    阿二细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没有异常,公主只是按公子出门前的吩咐吃了一盏燕窝羹,然后就是在窗前坐了一下午。”这个应该是在等公子吧,阿二觉得正常得很,“期间也没唤陌生人进去问话,来来去去都是家下的奴仆。”这再直白不过了,不知道公子在操什么心。

    白晏听后,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心底的烦躁不安更强烈了几分,外头的绵绵春雨看了更添愁绪,沉吟片刻,“你去派人将怀恩这和尚找出来,我要亲自与他谈一谈。”只能把这源头找出来问话,不然他一辈子也猜不出她的心事。

    阿二忙应“是”,推门正要离去,白晏又唤住他,他的脚步一顿又转身面向主子恭敬地躬着腰,“公子,还有何吩咐?”

    “那个人找到没有?”白晏沉着脸问道。

    阿二这会儿也浓眉紧锁,“还没,现在掉崖那个已经见尸了,惟有掉进护城河的那个似人间蒸发了。”依他看,八成是死了,但是没找到尸体他也是不能就此罢手的。

    白晏听后,只是吩咐他要多派人手将那一带都翻遍,直觉告诉他再找不到这个人的尸体,一定会有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白晏再返回卧室的时候,手上已经端着滋补身体的补品,昨晚胡乱作为了一夜,她少不得要将养个一两日才能恢复过来。哪知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已梳洗过,精神萎靡地靠坐在床上,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一小叠他昨日带回来的腌梅子。

    “怎么起来了?不多躺一会儿?”他赶紧上前将补品放下,皱眉看了看那腌梅子,“空腹吃这个伤胃,来,喝口燕窝粥。”

    看着他舀过来的燕窝粥,李凰熙定定地看着他的眉眼,乖顺地张开嘴含住那口粥,炖得软绵的粥在嘴里瞬间就化了。

    一碗粥吃毕,他拿出帕子温柔地给她抹了抹嘴,她却突然揽紧他,“阿晏,你是真的爱我吗?”

    “怎么这么问?”他不悦地开口,“也不看看我昨夜被谁炸干了?”弄得他现在其实都有几分脱力的感觉。

    “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的头靠在他的脖子上,没有刻意去看他的表情,这一问出来时,她的感官刻意集中在白晏的身上。

    他的身体一颤,她的眉头就是一皱,片刻,他的声音似带着温和的笑意,“傻丫头,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想知道的我不都告诉你了?又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在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神态,“没有就好,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看到他似不信的神情,她掩唇一笑,似顽笑道:“女人就是多疑,我总得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骗了我?我好趁机先下手为强地办了你。”

    白晏定定看着她半晌,她的样子不似试探,看来只是一时兴起的问话,遂也笑出来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拿我来寻开心。”

    夫妻俩笑闹了好一会儿,他才脱衣上床陪她再睡一会儿。

    直到晚间,她才醒转,左右寻不到他,正待要侍女去找他来,他就已经踱了进来,拿起外衣侍候她穿好,“懒猪总算舍得起床了,晚膳已备好,来,去吃一点。”

    李凰熙笑着点点头,由他牵着手走进外厅,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她爱吃的菜,她坐下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净了手后即挟起一块红烧牛肉吃了起来。

    席间,她道:“阿晏,明儿我们去游江,可好?”

    白晏正给她布菜的手一顿,听到她的建议,抬头看了看正在用膳的她,点了点头应声好,然后自然而然地再给她添菜。

    既然找不出她的心事为何,他且静待她的行动。

    翌日,春雨终于停住了,李凰熙穿着一身俏丽的春装,头上戴着纱帽,与白晏两人同现在江堤的时候让周围出来春游的人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未出阁的少女们都一脸娇羞地盯着白晏,没看过如此俊俏的郎君。

    而男人们都在猜白晏身边那个戴着白色纱帽一身最新款式春装的女子的长相,看那身段长相应该极美,眼珠子更是不舍得离开她。

    一时间,夫妻俩成为了这江堤最美的一道风景。

    感觉到周围的视线,白晏的俊脸上似有一丝不悦,他握紧妻子的手小心扶她走上那画舫,春风微微吹起那纱帽,将妻子柔美的唇型展现出来,他就听到一阵吸气的声音,脸上更为紧绷,另一手赶紧拉好妻子的纱帽,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道:“风大,我帮你整好,免得旁人偷窥。”

    人人都在猜测这凤临县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对神仙般的人物,直到画舫开向了江中,他们的猜测声仍没有停止,远远地似乎还能看到这对夫妻的神采。

    “平白养了别人的眼。”白晏不悦地饮尽手中的酒,看了眼人头涌涌的岸边,俊脸便是一黑。

    李凰熙却是很没有良心的一笑,抬手示意夏风等侍女退下,只留他们夫妻二人坐在画舫的窗旁观景饮酒作乐。

    一阵闲谈之后,李凰熙突然道:“阿晏,我还记得那年与你在湖州时遇袭的那次,你说是与人争花娘才引来了无妄之灾,我还不知道是哪家的花娘如此大魅力让你倾心?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是怕我吃醋?”

    正在享受妻子红袖添酒的白晏,没想到她会提及这一桩陈年旧事,微微沉默一会儿后才风流倜傥地道:“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偏还好兴致地提及,谁还记得那花娘长啥样?”

    “真不记得了?”她明显不信,身子一移坐到他的大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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