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都不手软,又让五皇子挑不出错来,倒是杀人不见血啊。”谋士道。
拓跋渊看向杨朵朵马车的目光更为热切,有才有貌的女子例来都是男人追求的目标,对于杨朵朵,他誓在必得。
外别的争吵让沉浸在久别深情一吻的两人都回到现实中来,白晏的薄唇离开李凰熙的唇,环住她的手臂略微一松,眉尖紧蹙。这俩侍女的对话他都听到,自然心知小蛮暗中使的计,这是摆明了车马要对付他的妻子,他的目光沉了下来。
李凰熙轻撩一下秀发,冷声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眼中的柔情已逝,含着讥诮地看着白晏,推开他环住她腰的双臂,“老虎不发威,有人当病猫。”
她起身准备亲自应战,反正她也不在乎北魏的人对她的看法,哪会任人欺上门来不回击的道理?
白晏却是拦下她,朝她摇摇头,“你别动,这交给我。”
她初到北魏,这个时候不宜让她独自面对敌国之人,归根到底于她不利。
李凰熙卷着双手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他,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做?有人要效劳她也乐意坐享其成。
白晏掀起车帘弯腰出去,皱眉看向那正暗中饮泣实则哭得天下知的小蛮,“我夫人的病症是旧疾了,一路上都备有药,你回去代我谢过杨小姐的好意。”在小蛮错愕地抬头看向他时,他又道:“我这侍女不过直言相告而已,你怎么哭成这样?一点担当也没有,听闻我大魏的女子都是豪爽之辈,哪知现今却是开了眼界?”
小蛮没想到五皇子居然当众维护那个南齐来的女人,这个女人果然是自家小姐最大的对手,不知是什么身份竟迷得五皇子逃了南齐之时舍了发妻,也要携她上路?
“小蛮只是被夫人的侍女……”小蛮想要辩过去,斟酌着说词。
哪知白晏却不给她机会辩驳,那张能迷倒天下女子的俊脸上微有不悦闪过,“我初回大魏,你就在我马车前哭哭啼啼,莫不是对本皇子的归国有不满之处?所以早早就来哭丧?”
小蛮没想到白晏会扯到这上面,仍挂着泪珠的小脸一红,她没有想到五皇子会歪解她的意思,皇上对于这五皇子的回归是相当重视的,她身为下人哪敢有异意?遂吓得赶紧跪下,“皇子开恩,奴婢绝没有这个想法……”
周围的北魏汉子们看到白晏出来说话,看到他脸色不豫,话里又将小蛮哭的因由带出,这时才知是小蛮娇气了,人家都说不用她家主子送药了,她不但要硬塞给人家还要在人家门前搬弄是非,兼之看到夏荷躺到一个汉子背后一副吓着的样子,他们脸上不禁有几分悻然,目光都隐隐指责小蛮。
毕竟是女子,他们一个粗鲁汉子又哪会真将两国的仇恨发泄到无辜的女子身上,这有损男人的尊严。
夏荷看到自己不再是众矢之的,这才敢从阿三的背后露面,暗中瞪了一眼挑事的小蛮。
杨朵朵在马车里骂了一声“可恶”,这个南齐的女人比她想象中难对付,至少五皇子是极重视她的。
瞅到小蛮一副应对不及的样子,她无奈地跳下马车走到小蛮的旁边,板着脸训道:“不过是让你来问一下而已,你却弄出这诸多事端来,现在还惹得五皇子误会了,回头看我如何罚你。”
小蛮见到有台阶可下,赶紧哭着道:“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还不滚到一边去,挡在这儿真丢我杨家的脸。还哭?是不是不要命了?”杨朵朵娇喝一声,此时她的脸色严肃,在外人看来仍是十分动人,不少男人都看痴了去。
小蛮动作利索地擦去泪水,躲到杨朵朵的身后。
杨朵朵这才朝白晏道歉,“五殿下,我这位侍女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连话都说不好引起误会,你可要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回头我罚他给你出口气……”她的脸上笑得很是真诚坦荡,一如初升的弯月。
只有熟知她的人才知道她的真性情,不然只怕要沉在这弯新月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晏不复之前与她交谈之时的和蔼之色,冷淡道:“杨小姐要道歉的是我的夫人,不是我,她孤身随我到大魏来本就背离了故土,无非是爱我之故,不然断不会如此作为,你刚才的侍女可是将她冒犯了。”
几句淡淡的话就将李凰熙的形象定位在为爱走天涯的女子,这样性情中的女子很是得人好感,对她这份爱人之心更是容易产生认同感。
果然,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白晏的说辞,没想到那个南齐女人是如此贞烈的女子,顿时不少人对李凰熙刮目相看。
马车里的李凰熙不禁怔愣了好一会儿,随即无声地狂笑出来,眼泪都流下脸庞,难为她的丈夫能想出这种谎话,真是要笑死她了。什么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她李凰熙自问不是这种傻乎乎的女人,爱情不是她的全部,她还有责任不能断。
因而嘴角嘲讽的上扬,甚是嗤之以鼻。
她李凰熙,是大齐的公主,从来都不需北魏之人的认可。
杨朵朵听后,略有些粗的眉不禁皱了皱,听他如此维护马车里那个南齐女人,这让她如何能欢喜起来?
不过杨朵朵从来都是极识时务之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对仅有一面之缘的白晏动心后,仍能遵父母之命嫁给他人为妻,只无奈她的丈夫命短,而他又归来了,老天果然对她不薄。
不过是认一次人低威而已,她如何做不得?
这么一想,她不再愤愤然,而是含着一抹春风般的微笑隔着马车帘子道:“夫人可是受惊了?这事是朵朵失虑了,夫人莫要恼了朵朵,回头我让人给夫人送来赔礼……”
李凰熙听着这些话,不由得对杨朵朵高看了一眼,这样一副姿态摆出来别人还能如何?只能乖乖地接受她的道歉。
不过她李凰熙又何必按她的戏码来演?“我随夫君初到魏国,杨小姐就迫不及待地给我下马威,实则让我惶恐不已,至今未能回魂。现在小姐与我致歉,我焉能不受?不然小姐必定会怪我不识抬举,至于赔礼就无需送来了,我怕真受了后……”
话至此,她即断开,留下无限的想象。
她杨朵朵是地头蛇,她哪惹得起?把自己当即往弱者的地位上一放,世人多是同情弱者仇视强者,况且这本来就是小蛮刚才所使的招数,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朵朵真想冲进马车里朝李凰熙挥鞭子,她这么说不是想要让她不能见容于五皇子吗?目光偷瞄周围之人,虽没人敢当面表露出支持李凰熙的行动,但是看她的目光也疏离了许多。
北魏的等级要比南齐森严得多,再说这里地处北国,胡汉杂居更是给内部添了不少隐忧。身处底层的士兵对于上层贵族多有畏惧不满,更何况杨朵朵这样处于顶层的贵族少女?
“既然杨小姐不是诚心给我夫妻二人致歉,那就请回吧。”白晏板着脸转身掀帘子进马车里头,“我夫人身体不适不宜伤神受吓,天色又不早要起程了,杨小姐若无事当离我夫人远点,免得让她惊惧。”
适时警告杨朵朵别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不然他就不客气了。
杨朵朵被这般噎了几句,俏脸不禁含霜,依她的脾气真想拂袖而去,但在她的思维中,只会当白晏受到了李凰熙的蛊惑才会这样对她,所以为了给白晏留下一个好印象,她轻声道:“五殿下所说我都记住了,请安慰尊夫人,我对她并无恶意,我大魏最是好客,远迎四面八方的友人到来,所以夫人真的无须对朵朵警戒,朵朵真是一片诚心想与夫人和平共处。”
说完,行了一个漂亮又优雅的屈膝礼,杨朵朵识趣地转身回自己的马车,只有那紧紧攥住的马鞭泄露出她此时起伏不定的心情,一口银牙在背对众人时已是咬得紧紧的。
小蛮低着头跟在主子的身后,像她这种胡汉混杂血统的侍女地位不高,一旦真惹恼了主子,小命就会在倾刻间被夺,所以她一向最爱在人前扮演娇弱的形象。
拓跋渊看了全程这几人的交锋,这时候他满含怀疑的目光看着李凰熙所处的马车,这个南齐的女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他那个五弟如此倾心?
“四皇子,看来五皇子对那南齐女子很是上心,这倒是好现象,有弱点的人才好拿捏住他的把柄。”一旁的谋士阴笑着道,这趟旅程到底还是值了。
拓跋渊没有做声,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信了对方所言,脑海迅速地计算自己能否从中捞到某种好处。
不远处同样看着这争斗的完颜雄不禁皱眉与手下道:“五皇子如此迷恋这个南齐女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不是那群不知真相的人,对于他们夫妻的事情他还是知了个大概,毕竟这些年那些潜入南齐的密探都是他派去的,所以深知真相不是白晏所说的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李凰熙是他不顾一切硬要带到南齐来的。
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情况下,终于起程奔往开阳。
李凰熙在白晏的侍候下吃了药丸,这是白头神医给她配的养身药,她也没有矫情地拒绝掉,现在她的身体极需要这些补品。
目光瞟到夏荷的身上,她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
她一向是识时务的,发泄过后,即使再不想原谅夏荷,可现在身处逆境,她的身边也只有她可信可用,换那些个北魏的奴婢,怕是寸步难行,因而她不得不再次重用夏荷。
以往背叛的账就看她今后的表现再做定夺吧,若她再犯,她决不轻饶就是了。
夏荷看到公主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心中一阵波澜起伏,终于得了她的原谅,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眼角也有几滴泪在凝结,因而出车厢之时步履轻快了许多。
马车里头的李凰熙服药后精神渐好,歪在迎枕上目光却是落在丈夫的身上。
白晏给她将白狐氅衣拉好,终于败在她的目光下,“你这般看着我,到底想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