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阎猎羽将海月云的衣服撕开,又拿着被子将她全身盖住,却在看到她满头的血迹和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时,双手忽然停住,有些僵硬的看着毫无所觉的海月云,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块破布偶。
他突然希望,她可以睁开眼睛大骂一顿,或者是站在床上瞪着他好跟他解释昨夜的事情!他想了一整夜,直到早上回来时,他才觉得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解释!
“这就是你反抗的方式吗?海月云!”阎猎羽咬牙,狠狠的瞪着她:“睁开眼睛,解释啊!现在朕要听你的解释,你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朕真的会心疼!不要以为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朕,朕就会觉得你有多委屈!朕……”
“陛下!太医来了!”臣文拽着太医使劲的跑,冲了进来,将阎猎羽在房里的大吼声打断。
他稳了稳心神,站起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海月云,转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太医还未走近,就突然被阎猎羽大步一跨,一把揪住衣领,冷声低吼:“救活她!”
“是,是是!”太医吓得有些腿软:“陛、陛下……先让微臣看一看!”
“陛下。”臣文硬着头皮出声唤。
太医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到床边的,颤着手,紧接着又连续跑进来几个太医,气喘吁吁……
宽大柔软的床,海月云连睡觉都是那么中规中矩。
病意未消,唇角却还能挂着浅浅的微笑。
乌黑的发丝散乱的落于枕畔间,细碎的刘海斜倒在一边。眸未曾睁开,长长的睫毛抖了抖,面容恬静。
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让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即便她还是个病弱的人。
梦里,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面满满的都是清澈的微笑,像极了总也柔和的月光,也拥有叫人挪不开视线的光芒在那双眸里闪烁着。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朱红的唇一开一合,“娘子娘子”的叫个不停。明明是那样痞气十足惹人生气,却叫她听得心中隐隐荡起微甜,若是想要去责备便发觉连骨头都变得酥酥软软,舍不得伸手推他一下。
俊美的精致,这俊脸上还是那般的笑着,仿佛,这一笑,她愿千年万年不变。
那一袭素白衣衫,整个人仿佛一阵清新的雨,下进了人的心里。
只是,她心中总也觉得,这样的人儿,还是带着面具好,至少,带着面的他远比现在心墙高铸的多。
“少羽……”梦呓的声音带着甜软的声调,变得媚惑无比。
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那个名字一出口,睡得死死的海月云惊了起来。使劲揉了揉眼,除了偌大的一张床和满室的空寂,什么东西也没有。
梦里那张脸,不在眼前。
她所能看到的,仅仅是不远处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与这龙床上滚烫灼眼的金色。
她沉默。之前她说梦话了,他们都是听见了?
她又想起了阎猎羽那日的咆哮,最终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的离开,不像他的作风。
还是说,阎猎羽要等她伤愈,有更大的惩罚折磨等着她……
定是这样。
“娘娘可是饿了?”
海月云幽幽的看向窗外,外头是一片无尽的黑:“我睡了多久?”
“娘娘您昏昏沉沉,醒了片刻又昏睡过去,这样反复,已有半月。”
半月!
半月了吗?
那她再遇到少羽时,是不是又认不出了。
不知青云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着了魔似的,竟再也无法入眠。
千头万绪,在脑中纠缠,混乱一团。
辗转间,夜过天明。
她无心睡眠,众奴才也只有陪着熬。
一连又是几日,她没有见到阎猎羽,更不可能见到阎少羽。
反而,这几日里,依稀来了几位后宫的女子,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是来问候的,祝她早日康复。
小皇子也在她昏迷的时日里,被接回了淑嫔那住着,这屋子自然变得静的诡异到至极。
良嫔这般的人物竟还惦记着她,叫她心底多少有些讽刺自己,当初若不是她下药,良嫔不至于被逼入绝境,如今变了嗓子不再若当初那般的清脆动人,却还是用那微低婉转的唱着那首歌,末了还微笑着拉着她的手,要她早日康复。
她虽有内疚,可心中清楚,再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了,在东风来之前,这后宫之中她保全自己最好的手段,就是有人甘愿为她做任何事,良嫔成功的转为了那样的人。
还有邵淑,还有……
着实疲惫,这些日她想的太多,便没多想下去。
这看似清闲至极,却是她最煎熬的等待中,青云还是悄悄的将信借物带给了她,她是无意中才发现的。
看到信后,心也便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