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再反复多想那么多。
信上说,青云安置在太医局的内线给了消息,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阎猎羽迫于无奈想保全她性命,暂停了心蛊的催化,托阎猎羽的‘福’,如今醒来的她,只怕眼能清明些,能认得出那个人了。
信上还说,阎少羽找过阎猎羽,长谈之久,持续了一天一夜,外头只能听见时而咆哮的暴怒,时而沉默的窒息,自那之后出来,阎猎羽便未曾踏入过自己的行宫,不知究竟说了什么,青云猜测,两人是做了什么约定,自然,阎猎羽才暂停了心蛊的催化,若是不然,兴许她海月云是醒不来的。
最后,信中提到他们的计划,虽是匆匆略过的一笔,却是真正叫海月云安宁的福音。
只说是,第一波耳风即将到来。
一个耳化作一个陈,说的即是她陈国的仇恨,陈国人的报复,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叫她开心。
只是,她心中却是失落的。
越发的空了。
海月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容颜略显憔悴,向来明亮的眼眸不见了平日的神采,有些暗淡。
倚着花瓣渐渐凋零生出小片叶子的桃树,一言不发。
手里是一只凋落的花枝,花瓣早被她一片片扯落了一地,眼睛明明是看着那枝条的,眼神却不知折往了何处。
便有人传,是阎猎羽来了。
她便正坐起来,早已恭候多时。
海月云端坐在石桌旁,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容,幽深的瞳看着他:“陛下瘦了。”
一句瘦了,阎猎羽将视线从桌上那碗苦药中抽离,抬了眼,一触及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那双眼又有些刻意的避开海月云的目光。
身后的梨树偶尔飘落几片残瓣,白色点缀在两人的发间,衣襟上。
好一副良辰美景。
阎少羽远远的看见这情景,心中抽了一抽,苦涩蔓延开来。维持着面上温和的笑容,只是唇角边逸散开的笑意,竟带着一丝寂寞。
“陛下,娘娘,少王爷来了。”
海月云未曾移开视线,只因为在这一声传报中,阎猎羽竟紧紧盯着她,好似若她敢移开视线,就是暴风雨即刻来了。
“皇兄。”淡淡的问候声,打破了表面的宁静。
海月云见阎猎羽移开视线,才看了一眼少羽,然后便转过了头去,别扭的不再看他,脸上微微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阎少羽一身墨黑,素净的衣着却叫她只觉是别有百年千年未见一般的落寞,温和的笑容不曾稍减,只是那份淡雅中却透着一抹寂然。
阎猎羽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忘记那一夜,两人好似一对苦命鸳鸯,神情相拥的一幕,只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少羽,再看一眼海月云,然后垂下眼帘。
“备军交接了?”再抬眼,之前的复杂转瞬即逝。
“是,按皇兄的意思,已经整合,只是臣天翔不是块领将的材料,将三十万精兵交付给他,将士们心中难免不服。”
阎猎羽冷冷说道:“军令如山,心中有点想法无碍,倒是你教导的人别不守军令,反了臣将军就好。”
阎少羽皱眉,伸手掏出一块兵符:“这是虎翼军的将令。”
不经意的对上海月云疑惑的眸子,多日的思念未解,如今一见佳人,阎少羽心猛的一跳,速率不断加快,压下蠢蠢欲动难以启齿的情思,努力将那颠倒众生的脸赶出脑海,却徒劳无功。
阎猎羽将这一切看在眼底。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少羽,将兵权交出不是朕对你有不满,你也清楚,这些日子以来,边境连连战火,不断有小国游击着挑衅我国国威,杀鸡焉能用牛刀,区区小国,让臣将军去足矣。朕留你下来,也是希望你能多些时间好好陪着少王妃。”极其讨厌眼下这无端的微妙。
少王妃!
海月云努力的抑制着心中的疑惑与惊讶,这两人之间究竟约定了什么?
阎少羽回过神来:“臣弟了解。”
少王妃?
若是阎少羽已经在她昏迷的日子娶亲了,青云一定会在信上说明,但没有。
那这个所谓的少王妃就是未来的?
准备迎娶的?
海月云终究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陛下,少王爷怎不带着少王妃一并过来,好陪臣妾说说话。”
阎猎羽先是招呼阎少羽坐下,才笑着向海月云说道:“还不是与阊国早先定下的亲事,少王妃可是阊国国君的皇妹,不仅与少羽门当户对,却又钟情于少羽,便是难得了这么一段天赐良缘。”眼中的笑意多少有点冰冷。
安平若云。
“这么说来,少王爷吉日便要去往阊国迎亲了?”
她想起那个梦,安平若云幸福无比的披上了红盖头,那骏马之上的新郎官俊美的笑颜竟为她而展……
阎少羽坐下,阎猎羽又继续说道:“朕已经派了迎亲的队伍去了,回都之时,少羽去接一下即可。”
海月云挤出一个笑来,心隐隐作痛,不甘,亦无可奈何。
阎少羽此时又看了一眼海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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