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罄县。
商仲尼的麻烦终于还是来了,县令张温隆带了许多兵马前来,冲散了几路起义的队伍,眼看就打到商仲尼誓师的总寨了。
商仲尼看着陆陆续续跑回来的残兵败将手中拿着七五七六的来信,说是乾元城也吃紧,青鸟、赤乌、紫狐三国合兵围城,月有德东拼西凑也只能给他们带百十来人。
手中的另一封信是李二牛来的,他倒是说得挺好,什么已经汇报到了橙世那里,正在开会研究怎么办。一旦研究出了结果,一定第一时间再来信告之。
这时,跟自己最早的左路军将军二黑,裹着一头的纱布,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人还没进来,杀猪一样的嚎叫就传遍了整个寨子。
“老大,完蛋了。官军杀上山来了。”
“哦?他们怎么知道这里?这里没矿没水,僻静的不能再僻静了。”商仲尼的眼睛始终盯着这位一夜富贵起来的二黑。
现在二黑可不黑了,洗得白净极了,衣服都是穿缎子的,菜都要四凉四热,顿顿都得有酒有肉。
二黑不敢直视商仲尼的眼睛,“许是官军中有人是这一带的山民,知晓这里的地形。”
“就不会是有人告密?想踩着兄弟们的尸体,去当大官?我也是奇怪了,一个区区的七品县令,他能许你个什么官?你还真的是一朝富贵,再无兄弟。你要走,我不拦着,但你要断兄弟们的活路,这我可就饶不了你了。”
“哈哈哈,”二黑索性就不装了,“活路,跟着你造反有什么活路,拢共就几把破锄头,能成什么大事?官军才刚刚一到,就如野兽散,本来说好了一起去围攻县衙的三千人,走到县衙只剩下三十个人,还都是看在我二黑的脸面上。既然造反没有活路,那我领着兄弟们诏安,去吃官饭,有什么不可?”
“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要是抛开你出卖了几个将军的家眷所在地,劫持着他们的家眷去要挟他们放弃抵抗。就会完美许多。”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在这山中坐着,你怎么知道山下的事情。”
“我会算卦啊?比如今天,我就好心好意的给你算了一卦,很不巧,是个死卦。看来你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哦?我倒要来听一听,县太爷已经答应了县丞的位置,让我来坐。连这次围困都是我指挥的,你要拿什么来杀死我?可笑啊,名动天下的商仲尼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窑工的手里。”
“不要急,这么大的功劳,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给你?若把这功劳给了你,你还不得封个郡守。那岂不是压在他们的头上。这种事情你会干嘛?张县令?”
“哈哈哈哈,商先生真是世事洞明,本县奉命剿匪,现山中遇两匪首,本县身先士卒,力斩二贼,枭其首,以平暴乱。这封奏报不知道,商先生满意不满意?”张温隆从人群之后走了出来,抹掉了脸上的伪装。
“满意自然是不能满意了,不过还算是过得去。你在这里到底是为谁看门?今天我就要死了,我死后,你名声鹊起,扶摇直上。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商仲尼的眼神没有看向张温隆而是依然注视着二黑,他是想让张县令说实话,还是想让二黑讲真话。
“不错,你可真是一条大鱼,上面给得好处,比我这些年来,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山头上,守着这些挖矿的辛苦费还多不少。你马上就要称呼本县,刺史大人了。哦,不对,你看不到哪一天了,也是挺遗憾的。”张温隆的兴奋溢于言表。
“张,张大人,我是自己人,是我检举揭发了这些乱匪,是我给官军引的路,是我把那些头目逼降的,大人,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二黑有些明白两人话语中的内容了,这口气是大河已过,桥自然就要拆掉了,不然后面的人不就白白过去了吗?
“什么?满嘴胡说。明明是本县微服探查,觅得贼巢,以王道化贼。和你这个贼首有什么关系?来人,先把这个妄人射死。”张温隆挥挥手,一波箭雨向二黑覆盖而来。
二黑只得躲在商仲尼身后,箭到了商仲尼身边,突然的就软了下来,纷纷掉落在商仲尼的周围。
“张大人,这份功劳太大,你根本撑不住,还是把你背后的主子喊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要动手了。你也看到了,你们的弓箭根本伤不到我。”商仲尼俯身捡起一捆箭矢,在手中搓了搓 ,就变成了一杆长矛。侧身投掷,长矛划过天空的寂寞,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杆子就把张温隆骑着的高头大马的头给戳穿了。
张温隆被已死还未死透的马掀翻下来,一条腿还被几百斤的马死死压着,想跑得跑不了。
这些官军也不过是张温隆现拉的壮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胆子小的直接吓尿在原地,胆子大的拽着兵器就逃跑了。
见商仲尼又俯下身子去搓长矛,就连剩下的几个随从也丢下武器,转身逃走,刚刚乌央乌央的几千人,跑得剩下了一人一马。
马已经死了,人被死马压着一条腿,动弹不得。眼看着商仲尼背着双手到了自己的面前,张温隆抽出马刀就要砍断自己那条被压住的腿,企图断腿逃生。
“张大人,何必呢?”商仲尼一弹指,那种死透了的马,就飞了起来,摔到另一边恰好把企图逃跑的二黑给砸晕在那里。
“商先生,你没事?不是说,你在全性山被神龙王爷封了血脉?”张温隆抱着那只压麻的腿,使劲捶着,想着趁个机会跑走。
“不怎么说,你不是早跑了,还会回来吗?怎么样啊?张大人,活动好了没有,能站起来了吗?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吧?”商仲尼俯身问张温隆。
“什么主人,本县是奉王命剿匪平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温隆眼神躲闪,嘴还是很硬的。
心里想到,坚决不能说啊,说了就没有价值了,在主人那里,没有用的家伙,只配剁碎了喂狗,是吃狗还是被狗吃,就看自己能不能咬住这个牙了。
“呀,这是要当一回打死不说的啊。这矿上的大夫哪?来给县大老爷,来一套蜻蜓点水。”
蜻蜓点水,是这黑矿窑为了折磨窑工的一种私刑,把人整个倒着吊在井里,然后像摇水桶一样,把人摇到水面上,让犯人用嘴来接井里的水,接够了一缸,算是一次点水完成。
“别别别,商先生,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往往越是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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