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是打着危险标识的助燃剂一样,迅速加剧了野火的声势。而一如滕云深所言,祭仪法师真的像邪恶的变形法师一样,满地打滚,却逃不开短暂而漫长的最后痛苦。火在他身上烧着。
他听得见滕云深颇为意外的语气:“她没告诉你吗?我对你们的真名了如指掌。”
祭仪法师望向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无法动弹的女巫。
“我刚刚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放走他们?这只是取决于我的心情……直到你放了一把火。”滕云深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总喜欢把事情搞得很糟?我会杀了他们,这次一定说话算话。”
祭仪法师从来不知道几秒钟的时间可以如此的难熬。他与潜在的自我意志作斗争,企图将之杀死,结束痛苦。
滕云深帮了他一把。
即使是在倒悬的风景之中,滕云深的捉影之眼依然能够分辨出光与影之间纤细的分际。在他的想象之笔底下,火势蹿升,夜色避之唯恐不及。
风把祭仪法师的灰烬卷了起来,抛入了了无痕迹的梦里。
“你们走吧。”滕云深转向变形法师们,“到此为止。”
“什么?”男巫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歪曲的颤音。他正在变形,准备殊死一搏。
滕云深摊开手:“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他出手的时候不留方寸,意图置我于死地,所以,我杀了他。”他抬手擦了擦潮湿的脸颊,“但是,我和你们不一样。”
落向天空的火光在他易碎的视网膜上闪烁着。倒立的世界推挤着他,令他一阵晕眩。
滕云深摇摇晃晃地退回到了一如以往的风景里。冻得发白的天空在上方,烤得通红的大地在下方。他眯起眼睛,以适应熟悉的视野。
“你说过……”
滕云深若有所思地捂住下巴:“折磨敌人会让我好过一些。”
变形法师们沉默下来。
“他在流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圆脸巫师躲在了他们的身后,“杀掉他!”
滕云深侧着头,好像海水灌进了他的耳朵里。“你是认真的吗?”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对生与死漠不关心的表情。
“我们走。”女巫坚决地说,“活下来是……最为重要的。只要能够活下来,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好!”
男巫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
滕云深不再搭理他们。他望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即使他拥有捉影之眼,要在火光之下找到足够的影子也并不容易。他需要大量的水来熄灭火势,或许,是一场大雨……他抬起头来,盯着澄澈的天空。
如水的月光下起了不期而至的及时雨。
“干得好。”雷击法师心惊胆战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我还以为这回死定了。”
“你不应该来的,”滕云深虚弱地说,“但是,正因为你来了,我才能收拾掉这些家伙。谢谢。”他的心脏裂开了,血一直在流,这就是获取胜利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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