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时不时的伴着雷雨传来歌声与笑闹声,其木格向外望去,王城之中又大摆筵席了。
他们赤渊民风彪悍,最喜欢放歌纵酒,就算是婴孩,在喝奶的时候就已经会喝酒了。
自从进了泽露都城后,一连四天,王城之中都是这样热闹,兵士把酒言欢,有的一醉便是两天不起。
赤渊城的将士个个彪悍异常,他们上了战场骁勇善战,大杀四方,下了战场便爱饮酒吃肉,及时行乐。
对他们来说泽露城投诚是大势所趋,没有屠尽整座城池已是恩泽,又怎会有人不知死活来找麻烦?
转眼长夜将至,宫城中到处都是觥筹交错,笑闹之声掩过亡国人悲痛的哭泣,谁也没注意到置灵殿前烛光微闪,一条纤细灵活的影子避开醉酒的士兵翻了进去。
但她若是再细心些,也许会发现还有条黑色的影子埋伏在窗外。
置灵殿位处偏远,城中胜利者欢庆的声音被雷雨阻隔在外,黑暗中,窗外的树枝影子随风雨摇晃着,不停的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这儿甚为阴森安静。
灵殿内烛火稀少,整座大殿都处在阴影里,角落中更是漆黑一片,偶尔有几道闪电落下,映出横在置灵殿中央的几具尸身。
来者并未被这些影响,她屏住呼吸,确认这儿除了她没有第二个活人后,便小心摸索着打开火折子,借着昏暗的烛光,悄声走至大殿中央的几具尸身旁边。
她蹲下身子,轻轻拉开覆盖在尸身上的白色绸布,在看清楚那具尸身时,烛火映照的美眸中露出些许诧异。
带着木雕珠子的手腕缓缓伸出,细长的指尖扫过尸身上那明显缝补过的脖颈,没错了,那头颅被缝在尸身上的人,便是司烽灏了,而他身旁的两具女尸,想来应是司南月的母亲与阿嫂。
确认无误后,其木格便将随身携带的烈酒均数淋撒在几具尸身上。
说实话,在其木格内心深处,她是有些敬佩司南月的,司南月虽是敌人,但她足够理智,也足够狠辣,若是没有发生这一切,她们也许会成为朋友,但是……
她的目光望向手腕上的木珠子,司南月夺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注定她们之间只能是仇敌。
其木格压低声音轻声道:“小弟,这只是开始,你且耐心看着……”
言罢,手中火折子被其木格扔在地上,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尸身燃烧起来。
火焰照映着其木格因憎恨而扭曲的面容,她目的达成,长舒一口气,刚要趁没人发现离去,突然一股浓烈而怪异的味道钻进鼻腔。
其木格来不及细想,尸身上的火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她身上,并蔓延到了整座灵殿。
“是火油!!!”
其木格惊呼一声,便听耳边巨响传来,一切都在须臾之间,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热浪和突如其来的爆炸将她整个人吞噬在火海之中。
同时,隐在置灵殿外的黑影在火光将要波及到他时蓦然消失。
震天巨响惊醒了醉梦中的侵略者,等他们赶到时置灵殿早已崩塌,火势不断在城中蔓延,宫人与兵将都尽力扑灭大火。
司南月身着白色孝衣站在窗前,似乎外边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她是那样单薄苍白,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那双无悲无喜的眸子静静望着滚滚浓烟铺满整座宫城,直至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的家人永不会再回来了。
“父亲,原谅女儿不孝,赫连决想要利用国葬引出反抗他的人,他们是复国的星火,女儿决不能让他们冒险。如今杀赫连决不难,但倘若他死,赤渊城主绝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泽露将永无宁日……是我无用,子民在前,只能委屈你们,但司南月在此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等一切尘埃后,我便身入九泉,向大家赔罪。”
她眼尾微微发红,眼中的泪滴终是强忍着没有落下,她清楚的知道,哭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会让敌人更加得意。
从此之后,所有的痛苦与恐惧,憎恨与悲伤,都要被她化作复国的动力,直到手刃仇敌那一天,她的性命便是为此存在的。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尖锐的声音划破屋中的平静,惜茗大喊大叫的闯了进来,司南月微微侧身,将手放在唇边,轻柔的嗓音与平时别无二致。
“惜茗安静些,别惊扰了先人。”
惜茗没想到司南月是这种反应,她立刻反应过来置灵殿的事情不是巧合,惜茗在原地呆愣了几秒,才挪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她抽噎着问道:“小姐,为什么啊?你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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