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卓阿吃力的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了一周,只能勉强的看到旁边的烨和不远处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守卫。用力的挣了两下,发现身上正绕着沉重的铁链,入夜时的打斗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拼尽心力释放出的扭曲之力让他几乎完全脱力,现在只是勉强的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仔细的看着黑暗中嘴唇泛白的烨,他知道烨一定又像那天一样,拼尽全力去争斗。
掉在地上的长剑发出了一声长吟,不断地震颤着,卓阿在这不断地轻吟中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压抑下自己的冲动,努力的调动自己的灵魂力量,试图去探知无魂此刻的行为,一柄没有看似没有生命的武器在这时竟然通灵般的不断震颤着向卓阿靠拢过去。虽然也听过那些强者们轻易的催动外物而用的,但是此时他却丝毫没有主动的去控制过,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并通过无魂释放出过断罪和暗华这两式,也不过是触及了扭曲之力的皮毛而已。曾经听晋说过,这个世界上的力量虽然无法明确的分出等级来,不过也有一些模糊的界限,肉体力量,领悟了灵魂运作而模仿而来的能力,还有先天便拥有的特殊能力,以及在围地内所有修行者所顾忌的五种绝对力量,这五种绝强的力量便是「时间」、「衍生」、「扭曲」、「预知」和「湮灭」,晋所领悟出的便是湮灭,虽然只是皮毛,但是能让一个魂魄失去大半的人仍旧那般强大的力量绝不简单,虽然这湮灭也是五种力量中领悟者最多的,就像当年追杀曲残的汤公子使用的就是这种湮灭之力。
其实早在七年前,啄潮将那尽头之水的力量赠与他时,他便感受到那来自尽头之水的力量,扭曲万物,虽然只是简单的扭曲物质,但是从晋告诉自己的东西里他能够感觉到这绝不简单,况且这来自那未知尽头的东西又怎么能简单的了呢。前几日又从爻城拿到无魂,感受着那种来自无魂的力量,他似乎对这种力量有了微弱的领悟,那暗华就是扭曲了施者与守者的关系,即为一种可怕的反噬。从这些领悟中他能够感受到,这扭曲之力绝对不单单是扭曲物质这么简单,甚至于扭曲时间,扭曲光,扭曲情绪,扭曲一切。
正当他在思考这问题的时候甬道里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而且那脚步声听起来沉声力足,来者绝非简单的人物。他不能耽搁了,如果不敢进脱身,今日可能要葬身于此了,卓阿奋力的催动着尽头之水的力量,那潜伏在魂魄中的力量愈加的澎湃,如潮水般几乎将卓阿的思绪淹没,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卓阿尽力的支撑着,不让自己在激荡的力量中再次晕厥,就在那双脚踏过转角的时候,久未动弹的无魂直直的窜了起来,奔着烨而去,铿的一声,便将烨身上的锁链斩断开来。
听见声响的看守顿时坐了起来,慌忙的点起了一盏油灯,只见烨正跌坐在地上,一个衣着干净的男人正用一柄剑抵在卓阿的脖子上,小心的上前一步,这一看让他着实吃了一惊,持剑之人不正是瞿如城主么,赶忙跪了下来,重重的在地上磕起了头,“大人,都是小人办事不利,小人甘受责罚,小人甘受责罚。”没有听到瞿如的声音,看守丝毫不敢停下自己的动作,死死的磕着头,心里还在不断地祈祷,一定不要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
瞿如微微的哼了一声,“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卓阿的眼睛在散乱的长发后面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瞿如,“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来这儿,我们不是你的门客么!”卓阿脱力之前并没有看到瞿如,以寻文的的说法,他们即使被发现也不应该是现在,至少也要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才会被发觉。
瞿如不屑的笑了两声,“就凭你们就想瞒我?哈哈,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这个世界上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们来这儿不过就是想要从我口中知道禺京的下落么?不过,你们觉得我会告诉你么?”瞿如在进来的时候就发觉了无魂散发出的力量,虽然稍稍晚了一步,让烨身上的锁链碎裂,不过他还是抓住了无魂,并且还将无魂架在卓阿的脖子上。
瞿如又将无魂压了几分,“告诉你,杀掉你们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而你们要做这些却难上许多,而且,我也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瞿如紧了紧手里的长剑,扭身一脚踢在刚刚睁开眼睛的烨身上,沉重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装向石壁,谁知那石壁竟没有多厚,烨撞碎了那石壁,沿着裂开的洞口一直向下坠去。
瞿如又将手上的长剑压向卓阿,淡淡的五色光晕在剑身上延伸开来,忽的一个黑影凭空而来,击打在持剑的手臂上,他紧张的向后闪身,胸前突兀的生出一支半透明的手臂,手掌犹如鹰爪一般,朝着黑影的肩膀抓取,哧啦一声衣服撕裂声之后那黑影又奇怪的消失了,不过卓阿总算没有在这一剑之下死掉。
被这黑影攻击后,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丢下长剑,也不管身后的卓阿,便往回走,脑海里不断地思索着,这黑影到底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消失的,分明不是湮灭之力,自己对湮灭这种力量已经相当熟悉,那这是什么力量呢?难道是?
刚刚清醒过来的烨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遍被瞿如一脚踢进了石壁,黑暗中他紧张的伸手死命的往周围抓去,因为那种真实的下落感让他有些畏惧,不过幸好这下落的长洞似乎不是直上直下的,略微的有些倾斜。
不断地向下坠落着,似乎很久,烨能够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了,下落时带起的凉风和夹杂着冰冷的石沫毫不留情的刺进自己的肌肤,终于在他即将无法忍受的时候,一抹亮光出现在视线里,身体也在这时重重的跌落在一片水潭上,向上的眼睛正好看到石缝中不知怎样挤下来的几许微光。
水潭没有多深,漏下的光线在这水面上留下些许的漂亮色泽,潭水折起的光让整个山洞都有些氤氲,烨仔细的往上看去,水潭的周围长着细碎的无名花草,在这阴暗的地底绽放着他们独有的美感,石壁上略微有些发干,上面没有多少青苔,倒是有许多的藤蔓攀爬其上,装扮的整个洞穴倒有些像是他梦里的那幻境一般,环顾一周,忽然发现一边的墙上有一个的身影,掩盖在巨大藤蔓留下的阴暗角落里。
烨抚着石头慢慢的走出水潭,来到这个阴影前,仔细的看去,猛的一惊。一个年迈的老人正被这些巨大的藤蔓绑缚着,藤蔓上突出的利刺深深的扎进这个老人的皮肤里,破旧的看不出年月的衣衫上沾满了留下不知多少年的干枯血液,黑色的血痂在皮肤和利刺之间结成了黑亮的结晶,干枯的嘴唇上满是皱起的干皮,上面渗出的血早就染的墨红,紧闭的双眼上浮现着一丝痛苦的情绪。
伸出一根手指在老人的鼻子前面试探了一下,他感觉到还有意思微弱的气息,烨赶紧转身找了一片巨大的叶子,在潭里盛出一些潭水来,回到老人的身边,将叶子里的水轻轻的倒进老人的嘴里,那干涸的嘴唇接触到这些欲滴的活水,仿佛瞬间有了生命一般,恢复了鲜活的颜色,微微的动了几下,喉咙里响起了吞咽的声音。
老人紧闭的双眼微微的睁开,喉咙里的响声更大了,眼睛里蹦出的求生的光芒让烨惊得后退了几步,想了想,又到潭边盛了一些水出来,放在老人的嘴边,让老人能够舒服的喝下去。
墙上这个怎么看起来都有些不堪的老人终于张开了嘴唇,“谢谢你。”
烨沾满了灰尘的脸上也浮起了微笑,总算是说话了,这个找不到出口的洞穴里还算是有一个能够跟自己说话的家伙,还不错么。抹了抹脸上沾的脏东西,将老人披散都头发给撩到一边,又用指头沾了一点水将老人脸上长时间累积的灰尘给擦去。
仔细的看去,老人的脸似乎没有太苍老,只是周围那些杂乱的好似破麻布的灰白头发让他看上去疲惫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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