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君楚低着头,低低叫出。
君柔似是松了一口气。
“你是伺候谁的。”君柔开口,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的姿态。
“回二小姐,奴婢是伺候大小姐的莨诗。”
庄临蹙眉,目光紧锁在君楚身上,若有所思。
“莨诗?”
“大小姐已失踪六年有余,我放心不下她…”
“姐姐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
君楚心间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装作无限感伤的样子。
这时一旁的庄临突然开口:“莨诗姑娘的脚好像受伤了,不如去前面找位郎中处理一下。”
君楚鼻间酸涩,终于还是抬眸轻轻看了庄临一眼。
“奴婢失态,不知皇上在此。多谢皇上好意,不必为奴婢费心。”
“庄临哥哥。”君柔欲要阻止,却被庄临打断。
“无妨,你曾是她最亲近的人,为你做些事是应该的。”说罢,伸出手。“扶好了,朕送你去医馆。”君楚下意识地要拒绝,却已经被庄临扶住。
“庄临哥哥,她只是一个婢子…”君柔阻拦道。
“你不必跟来了。”庄临冷冷地回道,扶着君楚慢慢地走远。
君柔站在原地,忿忿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君楚就这么好么。
她死了这么多年,还有个婢子年年记挂着她。
就连待自己怎么也亲近不起来的庄临哥哥,也会为了她去这样关心一个身份卑微之人。
君柔冷笑。
可再好又有何用,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现今的京都里甚至无人敢提起她的名字。
比起她,自己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君柔的粉拳紧紧握起。
君楚,你便在天上看着我如何得到你曾经也拥有过的那些东西。
待有一日所有一切都能如我所愿,我自然会亲自为你祭奠。
君柔看着二人依偎着走远的样子,目光愈发地冷。
君楚一路上低着头,庄临也沉默不语。
坐在医馆里。
庄临明显地感觉到了面前的人正在发抖。
“你在怕什么。”
“我…我…”君楚一时语塞,情急之下差些咬到舌头。
“方才看到你的背影,朕差点将你认作了她。”庄临似乎自嘲地笑了笑,复又轻轻一句。“真的很像。”
君楚悄悄抬头,对上他满是失落的眸子,匆匆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朕一直相信她还活着,希望你也相信。”庄临笑了笑。
“对不起。”君楚不知怎么便说出这句话。
“什么。”
“……我…耽误了皇上这么久。”君楚轻轻道。
庄临无谓地笑笑。“无妨。”
“皇上还是先走吧,奴婢一个人也可以。”
“当真?”庄临看看一直低着头的君楚。“你不怕痛?”
君楚鼻子一酸。“怕痛的是大小姐,奴婢不怕。”
庄临点头,掩去眉宇间的落寞,站起身来,“保重,朕先走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君楚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庄临离开的背影,又低头掩面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仍是庄临留下的檀香气味。
君楚背靠着软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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