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各有选择殊途同归

    一会儿,??季双锦方才吐出一口气，又叹了几声。

    她看了看天，想了想成为“云端的修士”会何种情形,??不免神往。

    可终究，她摇了摇头。

    “听去的很吸引我。”她诚实地说,??“可，乐三子,??抱歉。”

    乐水收手，手指着掌心蜷进去。

    他想了一想,??又笑笑，似不在意。

    “再多说一句。季道友,??我闲来事曾计算过，近百年之中多晋升为第四境化意修士，又多修士成为第五境洞。你要不要猜猜看,??结果什么？”

    季双锦心神一动,??不由竖起耳朵。她还从来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她虽未答话,??神态里却流『露』出一分奇。

    乐水便又笑笑。

    “至第四境者,??不超过一千。至第五境者,??不超过五百。”

    他徐徐道：“至其中平民修士的数量，第四境约占二成,??第五境则不超过一成。他们不惊才绝艳之辈,??天赋高绝、令旁望尘莫及的天才。”

    “你就算勉强能扛过世反扑，当了你想当的平民修士,??却又能走多远？”

    “现在,??季小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究竟要不要接受我的邀请？”

    乐水认问。

    季双锦抬起头。

    此时,??她的引路之光垂落而下。这光芒里会浮现评语，显示考生能前进多远；能走得越远，就说明表现得越，实力越强。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只能前进二里，而乐水能前进足足九里。

    “多谢乐三子的美意。”她摇摇头，语气愈发平和，甚至了一丝轻快，“我不点不识抬举了？”

    “……还点不识抬举。”

    乐水扭开脸，宛若年置气似地，还一拂衣袖：“算了，我多话。”

    可引路之光轻轻漂浮，那如雾似纱的光落在年脸，衬得他仿佛些落寞似的。

    消失之前，季双锦相当认地注视着他，赶着问出一句话：“所以，天资高绝、出身尊贵的乐三子，究竟为什么看重我这个不识抬举的小修士？”

    乐水没头。

    一片沉默，唯星光摇动。

    正在季双锦以为他不会答，还暗自懊恼自己些冒失的时候，星光之中却飘来一句平淡的话。

    “哦……你小时候，我们见过的。”

    他说得所谓似的，就这么一句，再没多。

    见过……？

    “季小姐，三个月内，若你改变主意，还可递话给我。”

    季双锦一怔，却再没问话的机会。

    两道影消失，书法台隐匿身形。

    唯古老不知多年的书文，显出身形，很灵『性』地动了动身笔画，伸懒腰似地，又快快活活地飞走了。

    ……

    季双锦不知道的，此时此刻，她的另一位友——陆莹，刚听到了类似的问题。

    “……若非天才，平民能成为第四境、第五境高手的可能多低？”

    陆莹相当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我完听不懂。”

    她满脸戒备，手里抓着弓箭，弓弦还一支即将成型、引而不发的光箭，箭尖稳稳地对准了敌。

    而被她对准的军，则略略一呆。

    这幻境中的一座军营，不过一片狼藉：死伤的军到处，倒塌的旗杆压着战马的尸体，零星还火开始烧。

    对面的军盔甲半裂，满面尘灰盖着血污，依掩不住剽悍之气。

    他抓着残损的长刀，深深看了陆莹一眼，满脸愤恨：“你还不明白？我们只想反抗□□！你帮着官府追杀我等，以为自己什么下场？你不过个小物，他们口中的‘庶民’！”

    陆莹却还神『色』不变，甚至眼里还流『露』出一丝奇怪。

    “你废话太多了。”

    她冷冷说着，手中箭离弦。

    军眼看说服她不得，仰天怒吼一声，浑身肌肉隆起、甲胄尽裂，背后一枚大大“反”字狰狞如龙。

    陆莹一凛，手中连『射』九箭，口中对另一边的某呼道：“喂——帮忙牵制一下！这幻境考验的合作，我们合力才能破局——你倒动动手啊大小姐！”

    可论她怎么呼喊，另一道纤细影只呆呆而立，面『露』『迷』茫乃至动摇。

    “平民……何止平民，就世子弟，面对正的天才，时不刻不感到极大压力……”

    她呢喃着，完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而这一位白衣绯裙、珠翠琳琅，赫便庄千金庄清曦。她手里捧着一只嵌满宝石、造型玲珑可爱的拨浪鼓，这拨浪鼓发出金光，圈出一道防御光圈，牢牢将她护在其中。以，她能够完视场争斗，顾自沉思。

    看她出神，陆莹气得暗骂几句脏话，却没办法，只能专心对敌。

    到底大小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不，季双锦那姑娘比这个庄什么成器多了！

    陆莹的经历说来简单，这她经历的第四个幻境。她运气，前三个幻境偏重考验江湖险恶，正她自幼习惯的环境，加对手不算很难对付，她就顺风顺水地走了下来。

    到这一个幻境，目标则加明确：她和对手的身份官军，任务灭掉和官府作对的叛军。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摸』清楚这个幻境还另一重考验：她必须和对手合作，两齐心协力，才能破局，否则官府和叛军的实力会一直相当，分不出胜负。

    巧不巧，这次的对手庄清曦。对付这爱耍脾气还爱瞧不起的大小姐，陆莹很费了心。

    不容易说服对方，一起走到幻境最后一步，谁想庄大小姐关键时刻掉链子！

    陆莹简直一万句脏话想骂。

    不过算了，现在她得靠自己。生死关头单打独斗，她反正早就习惯了。

    经过一番缠斗，陆莹血吐了几口，才不容易把发狂的叛军首领斩杀。

    最后，陆莹坐在地，一边呼呼喘气，一边竭力治疗体内大大小小的伤。

    可能因为庄清曦没参与最后决战，幻境波动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一点点地消退。陆莹抬头看着蠕动般变化的天空，感到很着急，却又可奈何。

    “……你在看什么？”

    庄清曦握着拨浪鼓，轻轻走了过来，又轻轻地问。或许因为幻境中战斗艰难，她身那股娇纵任『性』气被刷去不，整个显得憔悴柔弱，似一朵受伤的白莲。

    陆莹打量她两眼，心中生出一股子不服气，心想：我若刻意装扮，肯定比这庄大小姐柔弱可怜，让忍不住想要帮忙。

    “大小姐这会儿不装死了？，某些就爱摘别的果子。反正我没你这的法器，挡不住幻境的攻击，只能自己去拼命。”

    她冷笑着嘲讽了一连串。

    庄清曦咬咬嘴唇，神态仿佛些愧疚，却多一种纠结和『迷』茫。

    她竟没理会陆莹的嘲讽，而缓缓转动脖颈，望着四周。这幻境还存在大半，以四周被焚烧的营帐、被摧毁的军田、被杀死的叛军……还陈列着，且触目惊心。

    陆莹瞟她一眼：“害怕了？”

    “我不怕……！”

    庄清曦本能似地否认，而后又犹豫了半天，方才轻轻蹲下/身，侧头望着陆莹。

    她问：“陆道友，你难道不觉得……刚才那个，说的其实很道理？”

    陆莹：“啊？”

    庄清曦幽幽道：“书文一道奥妙难言，普通论如何及不天才。世子用再多天材地宝，比不出生就天资纵横的。而普通百姓……陆道友应该比我清楚，天资普通又没世助益的修士，修炼多难。”

    陆莹：“哦。”

    庄清曦愣了愣。她等了等，又等了等，终忍不住问：“陆道友没其他想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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