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辈子他为何又瞧上了我,傍晚那会子,我偷听到陆清明和别人说话,他说,我同真正的冥帝很不一样,真正的冥帝很威风,很睿智,而我就是个恋爱脑,蠢得可以,他与我相处,都很疲累,和我说话都很费劲。
所以我猜,白旻应该是不喜欢那种太强势,太有个性的女帝,他就喜欢像我这样,好哄好骗又蠢的普通人。
他喜欢的是沈白露,而不是媂萦,可问题就出在,沈白露是媂萦,媂萦也是沈白露。
终归是一个人,因此他就算是对我始乱终弃,我也是能理解的。”
小蝴蝶陪着我一起躺了下来,“白哥哥真过分……哪里是白露姐变了,明明是他变了才对。那白露姐,你绣的嫁衣,与靴子呢?最后,都收起来了吗?靴子,送出去了吗?”
我咕咚咕咚连闷几口,终于把一瓶红酒干完了,随手把红酒瓶子甩出去,两条手臂枕在后脑勺下,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枯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望着天上的云,淡淡道:“我一把火将他们烧了。”
“啊?”小蝴蝶吃惊:“烧了啊,多可惜啊。”
“是我犯病的时候烧的,不仅是那些东西,整个冥殿都快被我一把火焚了,只是焚冥殿闹得动静有些大,把黑叔二叔给招去了,黑叔上来就一手刀把我劈晕了,这才压下了冥殿的火势。”
我惬意的深呼了口气,“这有什么可惜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后悔,但后来想到不烧了它们,我以后也用不着,留在身边只会给自己添堵,所以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呢。况且,从我烧了它们的那一回开始,我就已经绝了这辈子要嫁给他的念头。少年时期的山盟海誓,美好因缘,终究还是随着那把火,那身嫁衣一起化为灰烬,消散殆尽了。”
“相比于那些衣物,更值得惋惜的,是白露姐与白哥哥的少年情分……那嫁衣,是白露姐倾尽了一生的爱意所绣,倾注满了对白哥哥的思念与旧情,可白哥哥却亲手毁了那些美好事物,哎,突然就不想帮白哥哥说话了。”
“所以啊,女孩子不能为情所困,要凭借自己的实力,独自闯出一片天来。蝶儿,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变成媂萦陛下,但我相信,媂萦她也不希望我沈白露因为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当年媂萦可以做到坦然放手,我应该也可以!”
“白露姐,我支持你!”
躺在地上盯着夜空,盯得眼睛发酸,睡意拢上灵台时,小蝴蝶的一声乍叫,愣是将我又吓清醒了过来……
“白露姐,看,有天灯!”
“天灯?”我腾出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仔细往寂静昏暗的夜空一看,果然在半天腰上瞧见了一点孤零零的红色天灯……
艰难的撑起身子,我再往天幕下头定睛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有千万盏天灯似星海璀璨般,缓缓从山下对面的千万户人家房顶上升了起来,烛火光影由远及近,斑驳点亮了整个夜空。
远远瞧着,像把火从夜空最低处焚烧了起来,可当一盏接着一盏的天灯从山崖下的寒水池子里升起来时,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世间绝色。
一点一点亮盈盈的橘光从眼前飞过,点亮了夜空,也温暖了寒风。
我太喜欢眼前的美景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却是脑子一昏,差些又摔倒了下去。
完了,红酒后劲迟且大,这会子是后劲上来了。
不过没关系,后劲就后劲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让自己轻松一回,无所顾虑一回。
我踉踉跄跄的去追逐那一盏又一盏从眼前飞过的天灯,脚下步伐愈发凌乱,身子转的头晕眼花。
伸手抓一盏,却没抓到,那天灯调皮的侧身一躲,飞进了沉眠的夜幕星海中。
抬起无力的一只手臂,天灯的余晖穿过指缝倾撒在我的容颜上,我眯着眼睛,瞧着那深深的金色光泽,想起了那金眸浅浅,白衣墨发的少年神君在寒水湖泊上,陪着我一起玩耍的清闲欢喜岁月……
“太子哥哥……”
一阵寒风拂面,吹偏了那盏烛火摇曳的天灯,也吹的体虚的我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进了那个蕴满暖香的熟悉怀抱。
“小白,你喝醉了。”他搂着我的腰,轻声说道。
我听是他的声音,便放下满身的戒备,贪婪的一头扑进了他怀中,“你来了?来接我回家的吗……我好累,你抱我。”
他坚硬紧实的脊背僵了下,慢了好几拍,方双臂有力的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来,嗓音沙哑虚弱的道:“对,三哥是来接你回家的。”
“三哥。”我倚在他怀中,冲他甜甜的笑,伸手抚上他被金光勾勒至完美的脸廓线条,痴痴的与他聊天:“你不在的这十万年,我真的好想你,我去天上找你,找不到你,去凡间找你,也找不到你。
我连东西南北四海,都翻了个底朝天……他们说,你身份不同寻常神仙,入凡历劫,并不会化成凡人,你们帝王家,历劫都是要去什么须、须什么境来着。
有好几次,我都梦见你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我名字。梦见那天雷劈进了你的元神,你吐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我真的,好心疼。我去问太清帝尊爷爷,你会不会死,会不会历劫失败,帝尊爷爷说,只有一半一半的概率。玄衍叔叔告诉我,如果我能乖乖的,不哭不闹,好好听父君母后的话,学帝王策,修习法术,等我位列真神的时候,你就差不多能回来了。
我后来,真的好好学习了,你走后的第八千年里,我就破了上神品阶。后来是神尊,飞升大神的时候,父君告诉我,我身份特殊,体内灵脉也特殊,因此再飞升,就不定品阶了……可不定品阶,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神啊。
此后的九万年,对我都是无尽的折磨。再后来,太清帝尊爷爷给了我一株金色的彼岸花种子,他说,花开时,你就能归来了。
我养了好久,都没有开花,我也盼了好久,好久……久到,像是已过了三生三世。
昨天傍晚的时候,那花突然就开了,真好,花开了,你就回来了。帝尊爷爷没骗我,他比玄衍叔叔靠谱,你今天,真的回来了……”
也便是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带我回到了一处烛光昏暗的小房子。
他将我放在床上,靠过来,吻去了我眼角的冰凉,无尽柔情,无尽缠绵的凑到我耳畔,轻轻道:“怎会舍得不要你。”
我借机耍赖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瓮声道:“那你,还娶我吗?我嫁衣都绣好了。”
“娶,当然娶。”他的低哑嗓音坚定而蛊惑,压上来,搂紧了我的身子,容我睡在他的臂弯里,极为珍惜的温柔啄了下我的唇,吐息温热道:“四妹,这辈子,我只要你。”
暧昧轻柔的言语像无数只小虫在我空缺的半颗心上攀爬着,挠的我心痒痒,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冲动,没缘由的汹涌强烈。
克制不住的窝在他怀中艰难喘息,我也厚着脸皮搂住了他的窄腰,贪婪向他索取:“那你,亲亲我,可好?”
他温顺的满足了我的要求,像疼惜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般,小心翼翼的吻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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