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裴珩闻言,朝着那几个侍卫瞥了瞥,勾了唇道:
“这几位兄弟看着便是习武之人,我这儿正好带了些人来,不如你们一同切磋切磋——”他顿了顿,眼含威胁,“探讨武艺?”
那些侍卫与普通的自不可比,他们是精锐,不管是心性还是功夫都比之一般侍卫强上许多。裴珩这番话,吓唬吓唬那些护院还行,若是就此让他们打退堂鼓,却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侍卫首领甚么也不曾回应,他在裴蓠手下做事,自然值得裴珩的底细。除了野心大了些,还不过是个有谋无勇的,说他是谋,还抬举他了。
裴珩等了半天,那些侍卫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而且还拿了鄙夷的眼神去看裴珩,这下是真把裴珩惹怒了。
“一群狗腿子罢了,还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嗤了一声,转过头,就把视线又落回了裘晚棠身上,“看来弟妹是不肯接受为兄的好意,这却是有些可惜了。”
裴珩啧啧叹了两声,似有惋惜。实则他掩饰的双目中满是兴奋。若不是那人让他先礼后兵。他也不会和裘晚棠废话这么久。
现在好了,终于到了他能尽情折磨裘晚棠的时候了。
显然裴珩不明白那人的意思,若说那些话也算作礼的话,这天下的威胁就全成了诚恳相邀了。再说,那人只让他办不成,就挟了裘晚棠回去。何时说过伤人的话?
一旁有一头脸都蒙在墨色斗篷中的魁梧男子叹了一声,没有再去说服裴蓠。
看来这回,王爷真是寻了个没脑子的人来。
裘晚棠弯了弯眼,双手却紧紧攥在一起。
“婆母,闭上眼罢。”
裘晚棠压低了嗓音道。
戚氏梗了梗,颇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裘晚棠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安心。她虽然没有试过与这么多人交锋,但上回救瑗儿时那个刺客武艺高强,比之这些人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她不能说能杀了干净,可能杀一个是一个。
曾几何时,她也这般杀人不眨眼了。
裘晚棠在定心之余,不由心头微生波澜。
“若是交起手来,我们势单力薄,不宜进攻。一会儿我们只管守着位置,围成一团,尽量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裘晚棠对着侍卫首领说道。她的面色是满满的专注,不见半点恐慌。这让侍卫首领忍不住有些佩服,毕竟现今的大家小姐,没有一个像裘晚棠这般面对如此情景还淡然如初的。
——不过如果他知道裘晚棠的“战绩”,恐怕就会哑口无言了。
“是。”
那首领没有多言,立马就和剩下的人围在一起。戚氏被护在最里头,一直揪着帕子,没有睁眼。
裴丞相不在,裴蓠不在,她能信任的人就只有棠娘。若是失败了,不过一死罢了。她活了这把年纪,也没甚遗憾了。
裘晚棠屏住呼吸,心口的跳动逐渐清晰。仿佛在耳边一声一声的回响,犹如鸣战的擂鼓。让人全身都起了热意。
“不成功,便成仁。”
裘晚棠咬紧牙关,与裴珩四目相对。双方之间的气流,恍若倏然沉寂了下来,听不得半点的杂音。
“裘晚棠,你——”
裴珩阴着脸,正要说些甚么,冷不防一阵马蹄的嘶鸣传来。林子外围冲进来一队人马,看那模样,还有几分熟悉。
“孽障!”
领头的人一声怒吼,震的裴珩脸色白了白。
裘晚棠狐疑的定睛去看,待得看清那人之时,她一下子怔愣住了。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古怪。
怎的,怎的公爹来了?
没错,来人就是裴丞相。那首领的传讯不仅到了其他侍卫那处,还被专人送至了裴丞相手中。只可惜那时裴蓠被召进了宫,事态紧急,裴丞相便只能自己来了。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裴珩也是在裴丞相的训斥下长大的,现下突兀的见到他。身子就条件反射的有些退却。
裴丞相面目威严,嘴角微抿的对着裴珩道:
“你竟敢做这胆大包天的事,怎的,欺我丞相府无人不成?!”
要说裴丞相与裴珩撇的干干净净,那时决计不可能的。纵使裴丞相恼恨于他,可他毕竟也是他当真的宠爱了十多年的孩子。真要他下狠手,恐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因为他把裴珩当做亲子来看,如今才会这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