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顾子夕微微点头,眸子里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是的。”方律师点了点头。
“也就是,比我晚一周到下面去?”顾子夕的眸光微凝,低沉着声音问道。
“我已经联络了我在温哥华的师兄在当地跟这个案子,以确保证词的真实有效。”方律师看着顾子夕说道:“我问过这边警官,你大约还有两周转到狱所;顾东林的案子下周开庭后,判决书下来到执行,大约也是两周。”
“秦芷已经有公安系统的人在保护;居于温哥华的男友,也就是另一个主要证人,温方警局已经收到协助介入调查,目前掌握的情况,已经能证明秦芷所说属实;对方愿意提供证词和录音交于警方,并愿意在本国接受处罚,不愿意到我国出庭作证。”
“证人方面呢?”顾子夕问道。
“顾东林的情况涉及跨国、涉及淫秽声像交易、涉及胁迫假证,所以当属于情节严重的情况,我预计的情况是数罪并罚,以七年为准。”方律师严谨的说道。
“秦芷的案子下周开庭,《刑法》第三百零以零:以暴力、威胁、贿买等方法阻证人作证或者指使他人作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恩,她不问,你们也别提。”顾子夕点了点头,这才问起顾东林的情况:“我这边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分到区监狱去?顾东林现在的情况?”
“没问,我想,她或许有自己的想法。”景阳沉眸,若有所思的说道。
“知道你们今天来吗?”顾子夕的眸光微闪,轻声问道。
“倒是,好几天没有和我提你起你了,应该也没有找方律师问探监的事。”景阳点头说道。
“也好,没时间胡思乱想。”顾子夕轻轻的说道。
“她的能力不在此,很简单的一些文件,都要批到很晚才能完成。”一边的景阳不禁伸手直按太阳穴。
“她自然是行的,只是怕她不开心做这些。”顾子夕低下头去,愣愣的是在想些什么。
“还行,许诺消沉了大约一周的样子,就回去上班了,现在两天去一次gd。n,文件处理得也有模有样。”景阳轻声说道说道。
“慢慢就习惯了。”顾子夕在他们对面坐下,看着景阳问道:“她们,可还好?”
“你这样子,看起来还真不习惯。”景阳语气酸涩的说道。
而当顾子夕穿着看守所统一的黄色马甲出来时,两个人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难受。
两天后,看守所里,方律师和景阳办好探视手续后,在探视室等着顾子夕。
……
一双又一对才美
花儿睡
虫儿飞
只要有你陪
冷风吹
冷风吹
地上的玫瑰枯萎
天上的星星流泪
你在思念谁
虫儿飞
虫儿飞
亮亮的繁星相随
黑黑的天空低垂
一曲熟悉的老歌,轻吟低唱,不知不觉间,两人都一起睡着了……
“好。”许诺柔声应着,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回到卧室。
“妈妈,今天我和你睡好不好。”顾梓诺拥着她的脖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边,声音也变得忧郁起来。
“这个时候,应该睡了吧,里面的作息时间就和小孩子似的,特别的标准。”许诺脸上的笑容不禁变得勉强起来,抬头看向窗边的那轮弯月,情绪不禁一阵低落——物是人非,大约说的就是这种境况了吧。
“可以呀,等爹地出来要吓他一大跳,妈妈可以当总裁了、顾梓诺在中国也学好了法文。”顾梓诺开心的说道,只是想了想后,又有些沮丧:“不知道爹地现在在干什么,肯定没人陪他说话吧。”
“不过你在法国的那些个课程,是不是要找个法文老师补一下?”许诺看着顾梓诺说道。
“哈,是耶,爹地最听你的话。”顾梓诺呵呵笑起来。
“会。”许诺点了点头:“因为我同意。”
“爹地会同意吗?”顾梓诺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好吧。”许诺只是略略犹豫,便重新做了决定——大人眼里的快乐、和孩子想要的快乐原本就不同。
“那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顾梓诺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纯澈的看着许诺。
许诺伸手轻轻的揉着他的头,半晌后,看着他轻声说道:“看来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是,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顾梓诺用力的点了点头。
“即使现在需要你担心我和妹妹、即使需要有保镖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也觉得比一个人自由的在法国更快乐?”许诺直直的看着他。
“我在爹地和妈妈身边快乐。”顾梓诺不假思索的答道。
“顾梓诺,你才五岁,不是担心和保护别人的年龄,而你快乐轻松的长大,是我和你爹地最希望的。”许诺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想好再回答我:你是在法国的时候快乐,还是在家里更快乐?”
“我不想过去了,你和妹妹在这边我不放心。”顾梓诺仰脸看着她。
“顾梓诺,法国那边什么时候开学?”许诺拦过他的小手,轻轻的揉着,边问道。
“景叔叔很棒的。”顾梓诺点了点头。
“很好啊,我只当学生就可以了,都是景叔叔决定,所以我还是挺轻松的。”许诺点头说道。
“许诺,今天去爹地公司工作,感觉怎么样?”顾梓诺的小手帮她敲着有些发肿的小腿,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第六节,物是人非,想念依旧
办公室内依然是灯火通明,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早已是夜色沉郁……
“十五分钟后过来,我先看一下。”谢宝仪点了点头,边坐下边说道,同时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报告,仔细的看起来。
“好吧好吧,我的女强人,你就先忙吧,有空一起喝茶。”伍静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其它同事的声音,便自觉的挂了电话。
“谢总……”
“改天吧,这两天真的很忙,他的秘书被下放了,我身兼两份工作,加上我们老板娘工作又不熟,我都恨不得三头六臂了,哪儿有时间和你坐呀。”谢宝仪说着,回身往办公室里走去,薪酬部的员工已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等她批复一个奖励方案。
“宝仪,出来坐坐吧,就算努力,你的生活里也不能全是工作。”伍静轻声劝着她。
爱情,若有她也不排斥;若无,她也不强求——一切,自然就好。
人生大抵如此,失去一处,便能在另一处得到补偿——对于目前的工作和收入,以及单身无压力的生活,她很满意。
又或者,她这种女人永远是工作大于感情的冷感动物吧,知道与他不可能之后,也不过失落伤心了一会儿,便又能如常的工作、如常的与他的爱人相处。
或许,她对他只是崇拜心里作祟,只要能常常的、近距离的看到他就满足了吧,以至于没想过表白、以至于被揭穿后也只提尴尬和少许的伤心。
“是的。”谢宝仪凝眸沉应,这是在那次醉酒被顾子夕知道心事之后的决定——这决定,一直也没有变过。
“你这是退而求其次,得不到爱情就要事业?”伍静低声细语着,为谢宝仪的选择而叹息。
“静静,再出去,找不到一份得老板信任与认可的工作、我这个年纪不婚,也找不到一份没有歧视和高薪的工作。而顾氏,我也舍不得。”谢宝仪低低的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老板不在,我才要表现得更好,不辜负他的信任和托付;我对他老婆好一点,他老婆不会介意我继续留在他身边工作;”谢宝仪拿着电话走到外面,看着一片黑暗的楼道沉声说道:“我在顾氏这么多年,有心血、有付出、也有感情;我在这里得不到爱情,起码要得到我应有的职业高度、一份体面的薪水。”
“有没有搞错,你喜欢他,居然还要帮他照顾老婆!”伍静大声喊起来。
“他信任我,我自然得替他守着这公司。”谢宝仪轻轻低下头,语气微涩的说道:“他走前,是将公司和老婆,托付给我和景阳的。”
“你老板都不在,你做给谁看呀,真是服了你了。”电话那边,伍静摇头叹息着。
“还没呢,老板不在,老板娘处理事情比较慢,所以我得跟着熬呢。”谢宝仪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隐隐的傲气。
“宝仪,下班了吗?”电话是伍静打来的。
只是,女人的胜负却不在于此,不是吗!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谢宝仪的眸光微暗——顾子夕,在工作能力上,我始终还是胜她一筹的!
“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以严厉苛刻著称。”景阳笑着,和谢宝仪打了招呼后,与许诺一起离开。
“宝仪的工作风格,和子夕很相似。”许诺若有所思的说道。
“晓宇,你改的这份招聘文案不错,再加些职位专业术语进去就ok了。”谢宝仪将一份文稿递给林晓宇,示意她回去继续工作。
“是啊……”林晓宇的眼珠子不禁转了两下。
“现在换部门了?”许诺看着她换了颜色的员工牌,笑着问道。
“诺姐。”林晓宇看见许诺,仍然是一脸的笑意。
“当然。”景阳点了点头,帮她拿了电脑后,与她一起往外走去——公共办公区里,谢宝仪带着林晓宇还在忙碌着。
“一周后再说吧,我今天真的累惨了,方便送我回家吗?我估计我没办法好好儿开车了。”许诺轻扯了下嘴角淡然说道。
“什么意思?”景阳皱眉看着她。
“坚持……”许诺接过果汗,牛饮一口,看着景阳说到:“我再熟悉一周,一周后和你讨论更有效的办法。”
“坚持!”景阳递给她一杯果汗,打气着说道。
“景阳……”许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景阳。
一桌子文件,在景阳的协助下,许诺一直批到了晚上11点。
……
“好。”
“不用,新的公司子夕不准备上市,我们的自有资金足够应对目前的业务扩张。”
“要不要接触一下,储备下来,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我们没有风投计划。”
“奕安投资老板约见。”
“恩。”
“让朝夕过去。”
“德国m。r原料公司的行业新品发布会。”
“不去。”
“sh商场的开业邀请函?”
“好。”
“可以批。”
“说是1月我们现金流会更紧张,在本月回款情况好的情况下,以错位帐期的作法错开付款高峰,同时拿到更好折扣的供货。”
“是的,但可能是为了更高的折扣,宝仪应该有说明在后面。”
“帐期为什么要缩短?这对我们的现金流有影响吧?”
“哦。”
“授权额度分类分金额,配料要求特别严,合同约价100万以上必须拿过来;其它都在500万以上。”
“这个合同100万,为什么拿进来?”
许诺轻轻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回到办公桌前,也没按谢宝仪摆放的顺序来看,随手抽了一本,认真的翻阅起来——
景阳回头看了一眼满桌的文件夹,再看看挺着大肚子的她,只觉一阵心酸。
而许诺……
“我会在旁边帮你。”景阳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同的,顾朝夕最大的乐趣,便是从每天批复的文件里找到挣钱的乐趣。
“景阳,看着这些文件我头晕。”许诺看着摆满桌子的文件夹,不禁扶额轻揉。
“这些文件和票据是需要你批复的,我先放在这里,下午三点来取。”谢宝仪将十来个文件夹依紧急程度摆放在顾子夕那张超大的办公桌上,在最上面放了一张目录表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最简单的给我,我也干不来。”许诺摇了摇头,回到顾子夕办公室后,脱了鞋子,打着赤脚在地毯上慢慢的走动着。
“于顾总来说,这是每天最基础、最日常的工作;真正耗费心力的事情,是公司的方向、战略定位、管理模式、现金流、业务拓展、好的产品配方寻找等。”谢宝仪淡然说道。
“难为你了。”景阳笑着,帮她将电脑和文件拿在手里,陪她一起回办公室。
“坐狠了。”许诺用手撑着桌面,有些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景阳说道:“这活儿,可真不好干。”
“怎么样?”景阳看见许诺伸手揉腰,不禁紧张的问道。
“没有其它问题,今天的会议现在结束,海外事业部杜总监下午3点到我办公室,引进的海外品牌我有些意见给你。”景阳说完后,便宣布了散会。
“恩。”景阳点了点头,看着财务总监说道:“道具部给出超出同类工程价格的说明;法务部配合财务部找出对方未严格执行合同的证据;两天之内必须付款,付多少,看双方的条款。”
“这个问题?”许诺不禁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景阳小声说道:“我的习惯是程序优先,有问题必须卡在程序的源头,而不是结尾。否则公司会乱了套。”
“确实。”徐景涛点头,神情不由得微微尴尬——从程序上来说,无论你什么原因批了合同,批了之后就应该执行。但他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就算违反程序,也是情有可缘。
“也就是道具部先斩后奏,财务部被迫签字,现在用付款卡住,是这样的吗?”许诺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看着徐景涛问道。
“因为他们让装修公司进场了,才把合同拿回来,当时不签的话,我们得负停工培款的责任。”徐景涛沉声说道。
“那么,why?”许诺耸了耸肩,看着徐景涛以示不解。
“是的,这份合同徐总监审核签过字。”谢宝仪自然也核实过这份合同与付款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装修合同是财务和法务共同审核过才生效对吗?”许诺转头看向谢宝仪。
“有合同,与合同没有差异,但整体费用与相同面积的店铺相比,费用高了3个点。”徐景涛精确的说道。
“有合同吗?付款方式与额度与合同有多大差异?”许诺沉声问道。
“是的,这两个专卖店的装修费用偏高。”徐景涛点头答道。
“再坚持一会儿吧。”许诺摇了摇头,看向财务总监徐景涛说道:“徐总,我看到有两笔专卖店的装修费用有压款?”
“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景阳有些担心的问道。
两个小时坐下来,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看着最后只余下财务部的时候,许诺在心里暗暗吐了口气——开会这种事情,不仅要拼智商、拼情商、还要拼体力。
接下来其它部门的工作差不多都按部就班,没有太多的变化,各人报着观望试探的态度,加上一惯专业严谨的工作习惯,也没有让许诺有过多的为难。
“海外产品的计划和景总保持沟通即可。”许诺点了点头,对于杜语微在专业内的表达没有更多的意见。
“好。”杜语微轻挑眉梢,经刚才她与洛简的一番对话,心里对她的轻视之意打消了不少,加之以她过往的工作习惯,不会在公开场合让上司为难,所以接下来的汇报在个性鲜明中又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我会通知张玲,以gd。n的业务为首要来完成。”许诺点了点头,洛简的计划表上边做计划、边说道:“与市场部工作最紧密的是产品部,下面就杜总监吧。”
一旁的王伟连连点头,一面佩服洛简不着痕迹的露怯让许诺在自己的专业上有发挥的余地;一面又佩服许诺,果然是卓雅培养出来的策划高手,对销售和业态的了解如此深刻,对解决问题的中心,直击关键。
“好的,会后我就和张玲沟通时间表。”洛简点了点头,即刻拿笔记下了许诺的意见。
“以我和商场打交道的经验,他们在乎的不是你对他们有多尊重,而是能贡献多少业绩。所以你才有机会拒绝他们的店内促销。也所以,谁去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带去他们想要的收益。”
许诺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各商场的圣诞推广位的最后确定,应该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我的意思是,有针对性的推广方案和销售预期,去谈的时候事半功倍。”
“推广方式整体在各个品牌推广方案里,与品尚的张玲在沟通中,还没有成形的想法。”洛简如实的说道。
“销售预期有往年的数据做参考,根据今年日化大环境和我们推广的力度增加,预测全线增长在15%左右。”
“好。”许诺也点了点头,看着洛简问道:“在去之前,对于这几家卖场的圣诞推广方式和销售预期有预测吗?”
“没问题,我陪他走一趟。”景阳看了看名单,点了点头。
“景阳?”许诺侧头看向景阳。
“因为不配合商场促销,所以节日当天推广位很难谈下来,后面我想请景总和我一起增几家大卖场走一趟。”洛简接着将卖场名单及活动分析递给景阳和许诺各一份。
“上周各大商场针对圣诞节的来临,已经开始做预热促销,在买赠和折扣活动方面,我们没有参加;当然,代价是拿不到商场补贴,我考虑的方向是品牌形象的保持;在这方面和销售部有基本的共识。”
“我先开始吧。”洛简打开电脑,边看边说道:“上周主要是做几个品牌的独立推广与组合推广方案,我已交意向交与品尚的张玲,整体进度在跟进之中;产品线下日常推广都在计划中,这是一周店铺推广效果分析报告。”洛简说着便将报告递给了许诺,看着她说道:
“各位发的工作总结和计划我已经回复过了,请各位对本部门工作进行概要陈述。”谢宝仪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开始进行工作汇报。
当场,就有几个高管沉了脸,却迫于景阳给予的压力而没有发作。
当真是不可理喻的管理方式。
而在座的高管们,心里都不禁微凛,想起顾子夕临走前的会议上,许诺说的一句话,再对应上景阳的这番话,心里不禁岔然——这个女人即便什么也不懂,只要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让他们这些拼死拼活的人下课。
“所以,公司业绩由她负责、她的心情状态,由我来负责。”景阳淡淡说完后,朝谢宝仪点了点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了。
“顾总对公司有多重视,在坐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清楚,所以顾总在临走前对公司的托付,是慎之又慎,所以在这三年里,大家要加倍努力和付出,以配合许诺的工作和推动公司业务的持续发展。若有人因为许诺是个女子、是个孕妇而对她有所不服、不尊重,各位就别怪我下手太重——子夕将公司托付给了她、而将她托付给了我。”
“对于许诺大家应该也很熟悉了,曾在公司任职策划经理,所以对公司的管理模式和工作氛围也算熟悉;曾带领团队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拿下y视第二的广告位、堑获世界级最佳创意大奖,在创意领域的才华自然无用多说,团队带领的能力也有目共睹。”看着许诺在主位上坐下后,景阳的目光在各人的脸上轻扫了一圈,沉静说道:
“景总、夫人、谢秘。”十来个部门总监,衣着时尚的有、职业的有、刻板的也有,唯一统一的,就是明知道顾子夕将公司交给了许诺,却在打招呼时,自然的将景阳放在了前面——在所有人的心里,恐怕都认为许诺只是个摆设,无法做真正的决策。
“确实。”景阳点了点头,与谢宝仪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往会议室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过去会议室吧。”许诺点了点头,拿好电脑和两沓文件,边起身边对景阳说道:“大家配合的话,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不愿意配合的话,准备再充分也还是会有问题。”
“你别觉得为难,第一次参加了解就好,有问题我会处理。”景阳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轻声鼓励道。
“哦,我明白了。”许诺看着销售和市场的计划总结,倒也觉得熟悉,只是财务和物流的,还有顾氏报过来的生产系统的,只觉得头大。
“所以我们用一上午的时间解决团队了解的问题,后面各部门还有需要别部门协助的问题,都可以私下沟通处理。”
“公司是一个大的业务环,每个部门都是环上的一段,所以每个部门都必须了解别的部门在干什么、干到什么程度了、干得怎么样,一方面可以促进本部门工作、另一方面可以提升部门间的配合,减少部门推诿的现象。”景阳解释说道:
“为什么不单独沟通,而要集体来说别部门的事呢?”许诺边翻看边问道。
谢宝仪说着将另一沓报表递给许诺:“这是各部门下周的工作计划,与上周工作总结有矛盾的地方,我已经给相关部门总监回过邮件,稍后也会有单独的说明。”
“打记号和备注的部分是完成的情况,我都一一跟进确认过,所以夫人一会儿要面对的是各部门对未完成的解释以及补救方案、判断超前完成的必要性与代价、再看看有没有需要临时加进去的工作让各部门配合。”
“顾总临行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了下去,这周主要是各部门汇报上周的工作进展。这是上周各部门工作计划。”谢宝仪从文件夹中抽出一沓表格递给许诺:
“具体内容你先说一下。”景阳点了点头,示意谢宝仪坐下。
“景总、夫人,还有15分钟例会开始。”谢宝仪拿着文件夹走进来。
“可以想象。”许诺不禁低头轻笑。
“我们家是严母慈父。”景阳笑着答道。
“在小公主面前,她也是这样?”许诺好奇的问道。
“你别理她,就这脾气,生了孩子也不见改。”景阳低头给谢宝仪发了信息后,示意许诺坐下来。
“不用送了,我走了。”顾朝夕摆了摆手,拎着自己的电脑径自往外走去。倒让已经站起来的许诺感到几分尴尬。
“是。”许诺微微点头,起身送她出去。
“我看不上眼你就不做,那你就什么也不用做了。”顾朝夕瞪了他一眼,转眸看着许诺说道:“我先回顾氏了,这边有景阳和宝仪在,你不用害怕。新公司的流程子夕都理顺了,规划和发展战略之类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做。所以你这个代总裁,也就在关键项目和费用上把把关,没什么难的。”
“我买的东西你哪儿看得上眼,偏这时候又有意见。”景阳见顾朝夕似是真的不悦,不禁无奈。
“给我买东西可没见这么用心过,挑了装配又倒数据,忙和了一整个晚上。”顾朝夕轻哼一声,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是我做商业间谍的第一笔收入买的,当时可心疼了我好久呢。”许诺微微笑了笑,拿着电脑与景阳一起走到会谈桌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桌面竟然是自己怪用的黑白旋涡的老桌面,当下不禁感激而笑。
“你那款太重,实在不适合孕妇用;而且,我看也用了有些年头了吧。”景阳笑着说道。
“我那电脑修不好了吗?”许诺放下手中的包,接过电脑在手里——确实够轻,拿在手里不过是一个pad的重量而已。
“让孕妇按时上班,真是有些不人道。”景阳笑着起身,走到顾子夕的办公桌前,将放在桌上的银色苹果超薄电脑拿了递给她:“欢迎你来gd。n工作,我代公司送给你的见面礼。”
“早。”顾朝夕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后,眸子里微微闪过赞许的目光。
“早上好。”许诺模糊的打着招呼——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顾朝夕。
推开顾子夕的办公室,景阳和顾朝夕正在会谈桌前讨论着事情。
电梯再来的时候,谢宝仪伸手拦住电梯门,示意许诺先进,而看着两人的气势与风度,刚才八卦的人群都自觉的停在门外,只有几位男士看了看电梯空间后,一同进了电梯。
“是我来早了。”许诺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是微暖的笑意——第一次认识谢宝仪,是知道她暗恋顾子夕;除却这一点让人不舒服外,谢宝仪的职业感、专业度、为人的犀利与利落,都让她有知音的感觉。
“夫人,不好意思下来晚了。”电梯打开,一身香奈尔套装、高高盘发的谢宝仪气势十足的走了出来,妥贴的站在了许诺的身边。
站在那一群光鲜靓丽的白领中间,她的气势与沉静,便是最好的回应。
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外套一件明黄色的小西服,酒红色的波浪长发低低的束在脑后——脸色虽带着憔悴,一身明亮的颜色,却让她看起来依然明艳不可方物。
她是许诺,她经历的事情早已超越她的年龄——她,还有什么挺不过去的!
顾子夕的话,她记得;
许诺拎着电脑走进写字楼大门时,各色的眼光、各种的议论细细碎碎的传来,她只是轻扯了下嘴角,仍旧面无表情的往里走去——就算被人骂了,站在对手的面前,也应该是骄傲的,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自己知道就行了!
……
“听说是代孕出身的,也不好找吧……”
“看杂志,那男人的气质可是一流,唉,有钱人就是这么狠,这女的,听说才拿过什么国际大奖,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的,找什么样儿的男人找不到,非得挺着个大肚子守着个坐牢的。”
“三年时间换100亿,怎么也值当了。这老婆怀着孕,生孩子养孩子的,也出不了墙,你说这男人算得可多精呀。”
“那男人也真是狠,丢下这孤儿寡母的在外面。”
“也是,除了老公不在身边,这一根头发都比我们一个月工资还值钱呢。”
“可怜什么呀,100亿的上市公司,最后赔了20万不到,这可赚大发了。”
“是啊是啊,肚子都这么大了,老公不在身边,怪可怜的。”
“喂,这不是那个假破产的老总夫人吗!”
第二天,s市。
第五节,面对一切,她是许诺
诺诺,可能你也是不需要妈妈的吧;诺诺,对不起……
卑微的走到今天,认回女儿再无可能,真如谢峥所说——既然决定了,就全然抛下,再不关心、再不心疼了吗?
透过厨房的窗子,看着远处的海边,突然间生出一股悲凉来——抛家弃女的出走,也不过是为了一条活路、为了有一口饭吃。
“我去做晚餐。”曾蔚然收拾完行李,见谢峥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打了招呼后,便去了楼下厨房。
“恩……”曾蔚然顺从的应着,熟练的帮他将一周的行李分区放进行李箱里,又画了张分区图放在最上层,这才将箱子关上。
“我出去这段日子,你每天去学校看看晴晴,别让她在学校玩野了。”谢峥压着心里不满,转身回到书桌前收拾自己的资料。
更重要的,自从知道她女儿的消息后,她的心便不如从前,只围着这个家、围着他一个人转了;对于习惯了以他为天的那个曾蔚然来说,对现在的曾蔚然,他显然是不满意的。
谢峥看着唯唯诺诺的她,心里不禁也一阵恼火——虽然喜欢她的忠厚持家,但做为教授夫人,却始终没办法大方的带到同事的面前。
“哎,好。”曾蔚然低着头,搅着手指半天,终于屈服在这十几年惯性的服从里——做了几年的教授夫人,骨子里的却还停留在帮佣的角色上。
“你给我呆在家里哪儿都别去,我谢峥丢不起那人。”谢峥起身站了起来,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后,便转身往楼上走去,在楼梯的转角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曾蔚然说道:“我这两天有个学术交流会,要出去一周,帮我把行李收拾了。”
“老谢,我……”曾蔚然一脸难堪的看着谢峥。
说完便拿了甩在沙发上的包,转身往外走去:“爸,我毕业课题还需要几天,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现在姐姐是嫁了个有钱的老公,虽然这老公坐牢了,留在外面的钱可不少,人家是谁呀,全国四大日化之一、市值曾经100亿的上市公司老总啊,这烂船还有几分丁呢,曾姨这是想帮我和我爸捞点儿钱回来呢?”谢晴晴笑着,合上笔记本电脑后站了起来,看着谢峥说道:“爸,我说曾阿姨可真是为咱们家着想啊,有这样一个后妈,我真得为她点32个赞!”
曾蔚然的脸色不禁微变,企怜的看着谢峥。
“哦~”半晌不出声的谢晴晴突然阴阳怪调的说道:“原来是担心姐姐被人欺负呀,也不知道姐姐那么小的时候,拖着个病重的姐姐,有没有被人欺负过呀。”
“我……”曾蔚然紧咬下唇,看着几乎带着怒气的谢峥,鼓足勇气说道:“我想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带着个孩子,那么多人想争财产什么的,她还那么小,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那你想怎么办?去看她?还是把她接过来?”谢峥冷然说道。
“我没有总是惦着,她出事了,我只是担心一下。她好的时候我可以不闻不问,她现在有事,做为一个母亲,我怎么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呢?”曾慰然有些激动,却仍克制的辩解道。
“不是怪你,蔚然,你总要有所改变才是。你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就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家里。”谢峥看着她严肃的说道:“你知道了女儿的消息,我给你机会去认回她;是你自己放弃了;既然放弃了,就不要总是惦着。你要明白,人不可能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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