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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1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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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你这是在怪我？”曾蔚然有些受伤的看向谢峥。
这一次……
“我……”曾蔚然猛然抬头看他——虽然她在家里的地位不高，但每次谢晴晴刁难，谢峥也还是维护着她的。
“蔚然，晴晴说话是欠缺教养，只是她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也是你在带她，多少你也要负一些责任。晴晴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谢峥转眼看着曾蔚然，居高临下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
“老谢，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曾蔚然看着谢峥低声说道。
“我有爹生没娘教，自然就是这样了。”谢晴晴嘴角噙着冷笑起起来，看着坐在父亲身边、一脸小心却又担心的曾蔚然，嘲讽着说道：“不过，有曾姨在身边教，多少也比完全没娘要好得多了，否则我岂不是要给人家做代孕？”
“晴晴，你这样幸灾乐祸的性子是谁教你的！”谢峥啪的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女儿严厉的说道。
“哟，这才嫁入豪门没几天麻，一下子就从枝头跌下来了；看来还是福薄，没有豪门命啦。”18岁的谢晴晴，边看着电脑边嘲讽的说道。
海滨别墅。
第四节，不是妈妈的妈妈
……
幸福躲起来不声不响
泪水总是不听话
比想象中还难
原来爱情这么伤
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你曾住在我心上
有你在才是习惯
以为会习惯
其实全帮不上忙
找朋友交谈
忙得不知所以然
我日月无光
……
这是他日常用的电脑，键盘上似乎还用他手指的余温、键盘间似乎隐隐似来熟悉的薄荷味道——许诺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带着笑，眼圈却依旧泛着红……
“顾子夕，你放心，我的骄傲从没有变过。”许诺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动着。
这是在初识顾子夕的时候，顾子夕曾对她说过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话在脑海里居然还如此清晰。
“就算被人骂了，站在对手的面前，也应该是骄傲的，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自己知道就行了。”
“可惜，我在高处时，不惧你们的漫骂；我在低处时，也无需你们的同情。”许诺寂然的关上新闻页面，全心投入到创意案的修改中去——只有自己，必须坚强；她是许诺，她从不许自己沦为被人同情的对象。
可见，人们的善恶本无标准，全凭直觉和喜好——无端得到的富贵容易让人嫉妒；而脆弱则永远都是最好的博取同情的良方。
配上前两天被人拍到的、在小区散步的孤儿寡母的照片，就连曾经嘲笑她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小媒体，不禁也转向同情起来。
显然媒体各方，对于孕妇许诺、幼子顾梓诺掌权均不看好，所以难免唏嘘世态的变化——曾经被推上权利与金钱的顶端，而此时却摔得如此之惨。
至于许诺，则是猜想中最弱的一环——一个代孕出身的年轻女子想来没有这种能力和手腕的，至多不过以顾梓诺为盾牌，让顾子夕表面上将公司控制权交给她。
顾朝夕、许诺、顾子安等说法各异，而呼声最高的，显然是顾子安——一来他是男孩子，附合国人的继承期待；二来顾东林的第二任妻子在他出事后就远走异国，加之其已经破产，更无力支持自己的女儿继承。
放下电话，下意识的打开最近的新闻，关于顾子夕虚假破产的案例，在各大财经网、法律网，都占据了好几天的头条；甚至在娱乐版都有了一席之地，猜测着他和顾东林叔侄入狱后，原本争夺的焦点‘顾氏’会花落谁家？
“咱们就互相劝着吧，谁让咱们的男人都这么不省事儿呢。”许诺的声音低低的，隐隐的叹息声，仍让人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心酸。
“对不起啊许诺，本来是要劝你的，反而让你来劝我……”若兮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好，一定。”电话这边，许诺用力的点着头。
“希望是这样，我这段时间都有乖乖的工作、乖乖的做好他交待的事情，希望他能对我更放心些。我从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娇娇女，但我也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陪在他的身边的。”若兮低沉而坚定的说道：“许诺，如果eric给你打电话，你一这要帮我告诉他，我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娇气。”
“不会，顾子夕那天也是悄悄走的。”许诺小声说道：“他们，想让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我们的心里。”
“许诺，你说，他会不会是嫌我太不懂事、不能分担，所以才会不让我陪的？”一向信心十足的若兮，在爱情面前，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让许诺不由得心疼。
在爱人的面前，他们永远是曾经强大的模样。
“……若兮，别担心，他自己能处理好。”许诺突然间明白了莫里安在昨夜电话里说的话——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让别人破坏，再多的煎熬，他们都愿意自己熬过去。
“许诺，其实我很担心他……”若兮的声音低低的，刚才的顽皮与率性完全不见。
“……”这回，倒是换了许诺沉默——若兮虽然大大咧咧，但女孩子该有的细心，她也还是有的。
“没有，他那个、身体不太好，不想让我过去……”严若兮小声说道。
“怎么？吵架了？”许诺不禁微微皱眉。
“……”刚才还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严若兮，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知道了，你最近没去看莫里安吗？”许诺似是无意的淡淡问道。
“恩恩，那你加油吧，等你忙完了我再来看你。那个什么破公司你能不管就别管了，你说你一年轻漂亮的女人，要是被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强人，那可就惨了；顾子夕从里面出来，估计都要不认识你了。”林若兮头头是道的说道，可以想见的，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出现的，一定是蓝伯安和雅丽那样刻板职业的形象——想想灵动的许诺变成那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我也觉得不好玩儿，但我得过去看看，可能也有机会不管的。”许诺轻声说道。
“啊？接手你老公的公司啊？那可真不好玩儿。”电话那边，林若兮的语气不禁郁闷——象她那样好自由的人，最不喜欢便是被所谓事业、所谓责任给绑住了。
“若兮，我现在很好，你不用特意过来。接下来我要接手顾氏的工作，会很忙，还真没时间陪你呢。”许诺边看着电脑里的新闻，边微微笑着——若兮，如果是你，定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惨吧。
“唉呀，我来看你他肯定不会说我的。”林若兮微微愣了愣，便又将心底那微微的不适给抛了开去。
“没事又跑过来干什么？不是说要省钱做莫里安的媳妇儿呢？”许诺笑着说道。
“呸，我才不信呢，你们家顾子夕什么人，能就这样进去了，肯定是有别的安排；再说了，许诺你是什么人，什么事挺不过去，值得这样。”林若兮话如子弹似的接连着蹦出来，都不带歇气的：“我这两天就来看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没有？”
“你看到的那样喽。”许诺轻笑着说道。
“许诺，你现在怎么样啊！”电话是林若兮打过来的，担心和着急，完全没有掩饰。
许诺轻扯嘴角，淡淡笑了：“那几日的自己，就是这副可怜虫的模样吧。”
灰暗的背景、挺着大肚子牵着顾梓诺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可怜至及。
无意中瞥见电脑跳出来的新闻框，居然是自已和顾梓诺的照片，当下便迅速的点了进去——昨日豪门灰姑娘风光无限，今日孤儿寡母只身单影
许诺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将创意的思路补进ppt，这样对大家的引导性会更强。
“说的这么玄乎，可许经理每次的创意，几乎都是神来之笔，哪儿来什么模型呢！”万三三看着自己的笔记，自言自语的说道。
“创意这东西虽说灵感重要，但毕竟我们是做商业创意的，灵感之外，一套系统的模型还是有的；有了建立模型的能力，也就有了创意的骨架，加上灵感的血肉，以后的案子，便能得心应手了。”张玲对着万三三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创意室。
“三三，我说你你别不服气，你现在还不到独立创做的时候，许经理给我们这个时间，让我个修案子，就是学习建模型的机会；”
“既然这样，我还是自己做一份新的好了。”万三三沮丧的说道。
张玲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这才笑着说道：“因为顾总是许诺的老公，是最懂她的人，所以片子里想表达的商业因素，业内人都能看懂；而这商业因素的承载体，也就是整个片子的精神与气质，也只有原创才能做得出来。”
“比起来当然是顾总拍的更符合原创气质。”
“但卓雅拍出来的整一个纯广告片，原创的意境全没了，和其它品牌也没有明显区隔。”
“但卓雅的片子更具商业气质。”
“顾总拍的是全版，故事的完整性当然更好。”
“卓雅拍出来的片子，和顾总拍出来的片子，比起来怎么样？”张玲收好所有的手绘稿，小心的放进资料袋后，看着一脸好奇的同事问道。
“记得，怎么啦？”万三三睁大眼睛看着张玲，其它几个同事也好奇的看着她。
“万小姐，原创你懂不懂？”张玲不禁眯起眼睛笑了：“你还记得许诺给顾氏做的那个案子？就是被偷掉的那个。”
“哈，怎么就能确定，最后我的修稿一定会比许经理的差呀！”万三三不服气的挑眉说道。
“你跟着许经理做过一个完整的创意案，应该熟悉她的风格了，我建议你不要做新的创意，就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完善和修改，看看成型的稿子和许经理的差异在哪里。”张玲从她手里扯过手绘稿，笑着说道。
“玲姐，我觉得这个创意挺好的。”万三三见张玲收手稿，有些舍不得的看着她。
“大家自由创作的这一周我不来公司，有事给我邮件即可。”许诺从张玲手里接过u盘，将ppt复制好后交给张玲，便收了电脑，离开了创间工作室。
“好的。”同事们点了点头，相互看了邻座的同事一眼，想着这一周要开启争抢创意室的模式了。
“抱歉，不可以。”许诺摇了摇头：“创意室里会备一套，大家可以随时过来调用，但不可以带出办公室。”
“许经理，这些手稿可以放在我们手里吗？ppt可以copy一份吗？”有同事问道。
“同时基于这个创意的基础上，最后画面定格与广告词之间的切换，用什么模式？广告词怎么设定，大家也一并考虑，在下周一，一并给我答案。”
许诺见大家都认真思索，轻轻点了点头：“给大家一周的时间，对这个创意案进行二次创作，可以不受此思路限制，一周后我们再选定一个方案做最后的完善修稿。”
“光看前半部，会觉得是个老套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光看后半部，会觉得是个唯美的艺术片；两者结合起来呢，就很特别。所以我认为关键在于镜头转换的处理手法，我在想，怎么才能更自然一些呢。”万三三琢磨着说道。
“这个创意会不会太文艺了些？”张玲托着下巴看着投影幕布，脑袋里将许诺讲的画面连续的过了一遍，感觉关于产品的部分还是太少。
而在她讲解完毕后，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自然的转到了创意本身这件事上，原本对于顾子夕事件的小心冀冀、与对许诺说不清道不明的或同情、或其它复杂的感情，也都自然的放到了一边。
因为ppt做得不够详细，所以每张ppt，差不多都花了10分钟来详细讲解。
“广告词我目前想到一句，算是抛砖引玉：‘梦想一生、牵挂一生、最美一生’，这句话相当于将两组镜头以及一组未出现的镜头给串了起来。寓意是够了，但太过文艺，推广性不足。所以我想借一下大家的脑子，想想这样的画面结束后，来一句什么样的广告词，又足够的唯美、又足够的话题？”
“广告词方面，我的想法是镜头定格在最后一个画面3秒钟，然后切换留白，最后释出广告词。”
“从镜头开始的趣味性、到画面结束的唯美，是一场现实与理想的相遇，整个创意短片里的洗发水、头发出现的次数不多，却是穿起整个片子的绳索，而显得无可取代。”
“我们对伽蓝产品提取的核心关键词是：希有。所以整个创意都是围绕这个关键词来展开。”
张玲点了点头，拿了手稿去复印了几套过来，许诺的电脑也刚连好投影仪。
许诺将手缓稿递给张玲后，边打开电脑边说道：“我的电脑临时出了些问题，这份ppt是临时赶出来的，大意都在，细节省略了一些，大家可以对着手稿看。”
大家看着眼睛和面容都有些浮肿的许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30分钟后，公司创意会议室。
“好，你准备，我让张玲去通知。”黄宪见许诺的状态还算不错，便也没提顾子夕的事——有时候，劝慰是最伤人的同情。
“是我太任性了，工作毕竟是工作，公司开了门，就是要做生意的。”许诺轻轻摇了摇头，知道，将包放在办公桌上后，转身看着黄宪说道：“我整理一下资料，30分钟伽蓝项目组开会。我介绍一下广告创意的思路，后期工作的进度可能需要再抓紧一些了。”
“你没事就好。”黄宪笑着的说道：“这个公司原本就是子夕为你开的，生意自然没有你重要。”
许诺微微笑了笑，看着与黄宪一起往办公室走去：“黄总，不好意思，因为我个人原因耽误工作进度了。”
“许诺，就来上班了。”一进办公室，便看见黄宪正向她个人办公室走来——想来，是景阳给他打过电话了，知道自己今天会来。
第二天，品尚办公室。
第三节，恢复生活的节奏
既然如此，她没有理由让自己走得灰头土脸。
没有人能帮你，即便全心为她的莫里安，也只能给她方向和安慰——这条路，终究得她自己一个人来走。
这一夜，是顾子夕离开后睡得最踏实的一夜——再多的自怨自艾、再多的委屈伤心，终究还是得自己挺过这一关。
回到书房，将伽蓝创意ppt做完后，差不多刚好十二点，许诺轻轻打了呵欠，合上电脑后，起身去看了顾梓诺才回房间睡觉。
挂了莫里安的电话，许诺的情绪果然好了许多。从书房走出来，伸手轻触着挂在客厅的人工月亮，看着明恍恍的它，在她的拨弄下轻轻摇晃，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再见……”
“你开工吧，再见。”
“知道了。”
“有关系，但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有具体信息我会通知你，但所有变化都不影响产品在中国的策略。”
“喂……”
“终于恢复了一些职业敏感度了……”
“你刚才说德国那边日化行业的格局正发生变化，与卓雅和伽蓝有关吗？”
“那你加油吧。”
“知道。”
“做起来也快，最多两个小时，做不完也要去睡了，恩？”
“恩。”
“手稿都在？”莫里安低低叹了口气。
“我的电脑被汤波了，所以创意案要重新做。”许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恩，这个时间该休息了吧？”莫里安柔声问道。
“我……会的。”许诺低低的声音，已不若初接电话时的轻忽与悲切——她知道自己可以：她是许诺，她自小就抗得起生死，她还有什么抗不过去的！
“让自己忙起来，你得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而他，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他的事业而已。所以许诺，不要让我看到一个自艾自怨、没有生机的你，别让我失望。”莫里安的声音微微扬起，略带沙哑的质感，依然如初的温柔，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
“我知道了……”许诺低低的应着，强迫着自己成为他想的模样——成全他的骄傲，压抑自己的担心，是这样的吧！
“让他在你心里的模样，高大如初，那是他最希望你做的事。”莫里安柔声说道。
“有些事情他能经历，你不一定能接受，所以，既然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你何苦追根问底的让他难堪？何苦要让他将最狼狈的一面撕开在你面前？”
若一定要见，也不过是缓解自己的担心而已——于他，却并没有帮助。
“许诺，伤心、同情、担心，这些对于熬过痛苦都没有帮助，不过是徒自增加狼狈而已，你明白吗？”莫里安沉声说道，低沉而有着厚度的声音，让她沉眸思索——所以他不让自己和若兮见到、所以顾子夕会悄悄的离开！
“还是没有告诉若兮吗？”许诺轻声问道。
而今天，莫里安却不避讳让她知道——他能挺过的煎熬与狼狈、顾子夕一样也可以！
“和以前自然是不能比，但比开始已经好了太多，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短。”莫里安淡淡说道——对此事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心照不宣，从未明白说起。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许诺低声问道。
想到这里，许诺似乎有些明白——在男人的骄傲与自负上，莫里安与顾子夕是相同的，所以，莫里安也是懂顾子夕的。
莫里安又是如何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发作？骄傲如他，也从不在她的面前提及此事，连若兮也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用意志力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发作，直到习惯、直到身体里的毒素和依赖消失；而发作的时候，会如野兽般的失去理智和风度。
查过很多资料，也看了很多图片和分析——彻底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意志力！
“莫里安……”许诺突然想到他所经历的——残余的毒品浸蚀着他的身体，每一次发作的时候，他又是如何捱过去的呢。
莫里安的声音淡然而坚定，惯有的从容里，有看穿一切的了然；这了然里，带着隐隐的冷意。
“我是这样，他也会是这样。”
“了解。”莫里安收起语气里的玩笑，认真的说道：“许诺，我们每个人都有卸下外表的另一面，而那个另一面，能够是任何模样、能够经历任何磨难与狼狈。”
“莫里安，允宁对那种地方该十分了解吧？”许诺避开他的玩笑，仍不可避免的担心着顾子夕。
“这么说，我仍然还是没机会喽？”莫里安轻笑着说道，语气里的玩笑，有隐隐的无奈，却已听不出伤感与失落。
许诺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交错的霓虹与星空，眸子里渐次分明。
只是，每一件我们无力改变的事情，除了接受、除了面对，几乎别无它法——所以，是该振作起来了：把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交给时间。
哪里是这样！
“嗯哼，有你这样劝人的吗！”许诺不由得也笑了，心里的阴翳似乎就此散开——自顾自的伤感，在他看来只是矫情；满心的委屈，在他看来，只是对顾子夕的爱还不够坚定而已。
“你若没认准，趁早告诉我一声，拼着违法我也赶回来，重新把你追到手。你说，我可还有机会？”莫里安的声音里带着清澈的笑意。
“我眼里的许诺，从来不属于家庭。所以许诺，放下那些矫情的伤心，你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感情的事，你认准了，中间任何的变化都只是需要时间来化解而已，所以，等待就好；”
“许诺，全球日化格局变化非常快，德国这边的几家老字号的公司也风起云涌，在这个格局里，你还大有可为。”
“我……”许诺不禁语结，抬起头来，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才两年时间，她已经消沉至此了吗！
“你当年最吸引我的，就是你在阳光下毫不妥协的坚持与倔强；才两年，你已经没有这样的自信了吗？”莫里安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对从前的回忆——言语里，是对那个自信满满、阳光朝气许诺的欣赏与回忆。
许诺微微一愣，低低的说道：“他太高估我了，我真的有撑不下去的感觉……”
“许诺，上次在许言那里，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重视，还有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以顾子夕这种男人，我相信他的选择，是为了更长久的未来。而且，他相信你。”
“就象我们做一个创意，有时候你选择的关键词和产品本身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只有创意者自己才懂得，唯有这最核心的一个关键词，才是创意的灵魂，能够将产品和消费者关联起来。”
“许诺，男人的选择，有时看似无理，其实是一环套着一环的。这每一环里面，都有和你有关的问题要解决。”电话那头的莫里安，似是轻轻叹息着，只是这叹息声却轻得让人无法察觉：
“是啊，在他心里，永远是家族、永远是生意最重要……”许诺的声音低低的，神情里一片黯然。
“顾子夕的事情我知道了。”莫里安轻轻叹了口气，在电话里轻声说道：“你别太难过，他是个能掌控局式的男人，这三年于他来说、于他的家族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交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不该在他面前有太多的情绪、知道自己的伤心并不适合让他来安慰，只是这每天在顾梓诺面前假装平静的压抑，让她觉得自己都快压抑得发疯了。
“莫里安，你怎么才打电话给我……”莫里安熟悉的声音，轻易的搅起她心里所有的无助与委屈——所有的人都在为顾子夕着想，只有他，是为自己的。
“许诺，还好吗……”电话是莫里安打过来的，温润的声音里隐藏着淡淡的担心。
第二节，最懂她的，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许诺将头慢慢的趴在了电脑上，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这样酸涩的情绪慢慢发酵……
只是，还不够重要吧。
打开电脑，桌面是一张一家三口的搞怪婚纱合影，顾梓诺被风吹起的裙摆圈住整个小身体，低着头的表情，几分搞怪、几分调皮、又有几分害羞；她和顾子夕齐齐的看着他，眸低是为人父母纵容的宠爱——那样宠溺的眼神，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打了电话后，去到顾梓诺的房间，看着他熟睡的小脸良久，才起身回到书房，拿了顾子夕的电脑，准备重新做伽蓝的创意ppt。
“好，谢谢，再见。”
“恩，明天早上你带他们一起过来，介绍给顾梓诺。”
“我有分寸。”
“我不需要。”
“恩，有人拍照，不知道是记者还是其它什么人。”
“景阳，帮我安排两个保镖给顾梓诺。”
“一会儿我给景叔叔打电话。”许诺点了点头——她自己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反而是顾梓诺，该是那些人的主要目标。
“让景叔叔安排几个保镖吧。”显然，顾梓诺也看到了那些人。
在看到树后隐约躲闪的人影和闪光灯后，许诺不禁微微皱眉，牵着顾梓诺转身往回走去。
晚上，母子两人一起去楼下散了会儿步，顾梓诺象个小大人一样，不时的照顾着许诺的心情和需求，让许诺只觉一阵心酸的难过。
看着安心下来的顾梓诺，许诺不禁敛下眸子，暖暖的笑了——太多的事情她无法控制，那就做好自己，至少：儿子还需要她；至少：她的努力，能让儿子安心快乐。
顾梓诺软软的笑了，低下头大口的吃饭，似乎久悬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
“好啊。”许诺轻轻点点头，举起拳头与他相互击了两下，小声说道：“加油加油。”
“没关系，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顾梓诺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我会好好的。”许诺的眼圈微红，伸手用力的揉了揉顾梓诺的头发，柔声说道：“顾梓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哦。”顾梓诺停下筷子，抬头看向许诺：“许诺，我希望你好好的。”
“恩。”许诺轻轻点了点头：“我明天要去品尚交创意初稿，下周就要去爹地公司工作了。”
“大姑妈脾气也不好，都是景叔叔让着她。”顾梓诺似乎很了解的说道。
“你对他倒是了解。”许诺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哦，那景叔叔一定帮你修。”顾梓诺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我有这么暴力吗？”许诺不禁失笑，看着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水杯被打翻了，泼在电脑上。”
“这不算聪明吧……”顾梓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难道你用电脑砸他了？”
“顾梓诺，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许诺翻了翻白眼，看着他笑着说道。
“你和景叔叔发脾气了？”顾梓诺了然的点了点头。
“下午景叔叔来过了。”许诺答非所问的说道。
“怎么会坏了呢？我帮你看看。”顾梓诺放下碗筷看着她。
“电脑坏了不能工作，下午狠狠睡了一觉。”许诺笑笑说道。
“许诺，你今天看起来不错哦。”顾梓诺看着许诺说道。
所以，他们也在慢慢习惯这样的冷清——加之都各怀心事，气氛也就显有一种让人难受的紧张。
顾梓诺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张妈一起做好了晚餐等着他；两个人的晚餐，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只是张妈是绝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而marry平时租住在隔壁的公寓里，也会在晚餐离开。
景阳走后，许诺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回到卧室沉沉的睡了一觉。
许诺微微低下头，眸底依然落寞与寂然——他们的世界、他们的高度，自己终其一生，或许都达不到吧。
只是他待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这就够了；他这般的气势在公司坐镇，想来也是万无一失的。
想来，平时那个懒散而温润的景阳，也不过是种表面的假像——能得顾子夕以性命相待的人，又怎可能是温润无害的；顾子夕长达十年报复计划里重要伙伴，又怎可能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的温雅淳和。
“好，今天就好好休息，品尚那边我和黄宪打过招呼，你的工作时间绝对的自由；伽蓝的项目，如果你想放弃，毁约也没有问题。”景阳边帮许诺收着电脑边说道，声音里的淡然与凛冽，与许诺熟悉的那个景阳，完全判若两人——与顾子夕的气势，倒是像了个十分！
“没有。”许诺轻轻摇了摇头。
景阳转眸看了一眼被淋湿的手提电脑，微微皱眉说道：“电脑我拿去帮你修，有没有保密的文件？”
许诺黯淡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好，有些需要你签字才能生效的文件和票据，就压到你下周一去公司一起签。周一早上9点部门例会，你到时候提前半小时到，我和宝仪会有资料给你看。”景阳点了点头，细心叮嘱着她。
“我这周要回品尚，伽蓝的第一组创意需要定稿了；下周去公司。”许诺伸手擦了眼泪，沉静的说道——没有征求意见，只有决定和告知。
“许诺……”看着她平静的语调里，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景阳只觉得一阵心酸。
说着，眼泪却仍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生，或许终究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这一生，或许我终究得自己一个人坚持着。”
“景阳，谢谢你，你是个顶好顶好的朋友。”许诺在景阳淡然淳和的目光里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坚持了那么久，我不在乎这三年。”
“所以许诺，振作起来——谁又能知道，再坚持一下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你经历了那么多，何妨，再坚持这一次！”景阳看着她，温润而坚持。
“恩，听得出来，他喜欢原本模样的你；听得出来，在他的心里，你是比蜜儿更好的；以前的你是让他骄傲的、现在的你是让他担心的；”
许诺微微震惊，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景阳：“他这样说？”
“顾梓诺说，妈妈现在的样子、象从前的妈咪……”景阳的大手，用力的握着她的肩膀，希望手心的温度，能让她多少感觉到一些安慰。
她只是不堪负荷了，却从未当面给顾子夕一点压力——年轻的女孩，她要多少坚韧、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到现在！
直到现在、直到子夕离开，她所有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一个24岁的女子，将姐姐的生死放在肩上独自扛了十几年，现在又要独自一个人扛起两个幼子——而她一直都知道可能的结果、却一直都拼尽全力的努力着。
“许诺，去公司吧，别让梓诺不要再担心你。”她声声控诉，让景阳无言以对——除了拿梓诺说话，他根本就不敢再提顾子夕。
“你们心里的许诺，就该是个无敌金钢、就该什么事都自己扛下来……”许诺将脸埋在臂弯哽咽着。
“我们心里的许诺，不是这样的……”景阳低低的叹了口气，缓步走过去，将大手重重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是啊，他原本也是个为达目标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为了那个结果，舍去三年的自由算什么、丢下我自己在外面又算什么……”许诺用力的推开面前的小碗，一整碗燕窝全泼在了电脑键盘上，看着瞬间黑屏的电脑，许诺不禁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在舍与得的选择上，他选择舍弃三年的自由，得到彻底打跨顾东林的机会。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只有支持。”
景阳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无奈又温润的说道：“子夕进去虽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这结果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第一节，她的路，终究不还是要一个人走
“老谢，你这是在怪我？”曾蔚然有些受伤的看向谢峥。
这一次……
“我……”曾蔚然猛然抬头看他——虽然她在家里的地位不高，但每次谢晴晴刁难，谢峥也还是维护着她的。
“蔚然，晴晴说话是欠缺教养，只是她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也是你在带她，多少你也要负一些责任。晴晴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谢峥转眼看着曾蔚然，居高临下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
“老谢，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曾蔚然看着谢峥低声说道。
“我有爹生没娘教，自然就是这样了。”谢晴晴嘴角噙着冷笑起起来，看着坐在父亲身边、一脸小心却又担心的曾蔚然，嘲讽着说道：“不过，有曾姨在身边教，多少也比完全没娘要好得多了，否则我岂不是要给人家做代孕？”
“晴晴，你这样幸灾乐祸的性子是谁教你的！”谢峥啪的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女儿严厉的说道。
“哟，这才嫁入豪门没几天麻，一下子就从枝头跌下来了；看来还是福薄，没有豪门命啦。”18岁的谢晴晴，边看着电脑边嘲讽的说道。
海滨别墅。
第四节，不是妈妈的妈妈
……
幸福躲起来不声不响
泪水总是不听话
比想象中还难
原来爱情这么伤
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你曾住在我心上
有你在才是习惯
以为会习惯
其实全帮不上忙
找朋友交谈
忙得不知所以然
我日月无光
……
这是他日常用的电脑，键盘上似乎还用他手指的余温、键盘间似乎隐隐似来熟悉的薄荷味道——许诺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带着笑，眼圈却依旧泛着红……
“顾子夕，你放心，我的骄傲从没有变过。”许诺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动着。
这是在初识顾子夕的时候，顾子夕曾对她说过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话在脑海里居然还如此清晰。
“就算被人骂了，站在对手的面前，也应该是骄傲的，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自己知道就行了。”
“可惜，我在高处时，不惧你们的漫骂；我在低处时，也无需你们的同情。”许诺寂然的关上新闻页面，全心投入到创意案的修改中去——只有自己，必须坚强；她是许诺，她从不许自己沦为被人同情的对象。
可见，人们的善恶本无标准，全凭直觉和喜好——无端得到的富贵容易让人嫉妒；而脆弱则永远都是最好的博取同情的良方。
配上前两天被人拍到的、在小区散步的孤儿寡母的照片，就连曾经嘲笑她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小媒体，不禁也转向同情起来。
显然媒体各方，对于孕妇许诺、幼子顾梓诺掌权均不看好，所以难免唏嘘世态的变化——曾经被推上权利与金钱的顶端，而此时却摔得如此之惨。
至于许诺，则是猜想中最弱的一环——一个代孕出身的年轻女子想来没有这种能力和手腕的，至多不过以顾梓诺为盾牌，让顾子夕表面上将公司控制权交给她。
顾朝夕、许诺、顾子安等说法各异，而呼声最高的，显然是顾子安——一来他是男孩子，附合国人的继承期待；二来顾东林的第二任妻子在他出事后就远走异国，加之其已经破产，更无力支持自己的女儿继承。
放下电话，下意识的打开最近的新闻，关于顾子夕虚假破产的案例，在各大财经网、法律网，都占据了好几天的头条；甚至在娱乐版都有了一席之地，猜测着他和顾东林叔侄入狱后，原本争夺的焦点‘顾氏’会花落谁家？
“咱们就互相劝着吧，谁让咱们的男人都这么不省事儿呢。”许诺的声音低低的，隐隐的叹息声，仍让人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心酸。
“对不起啊许诺，本来是要劝你的，反而让你来劝我……”若兮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好，一定。”电话这边，许诺用力的点着头。
“希望是这样，我这段时间都有乖乖的工作、乖乖的做好他交待的事情，希望他能对我更放心些。我从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娇娇女，但我也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陪在他的身边的。”若兮低沉而坚定的说道：“许诺，如果eric给你打电话，你一这要帮我告诉他，我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娇气。”
“不会，顾子夕那天也是悄悄走的。”许诺小声说道：“他们，想让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我们的心里。”
“许诺，你说，他会不会是嫌我太不懂事、不能分担，所以才会不让我陪的？”一向信心十足的若兮，在爱情面前，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让许诺不由得心疼。
在爱人的面前，他们永远是曾经强大的模样。
“……若兮，别担心，他自己能处理好。”许诺突然间明白了莫里安在昨夜电话里说的话——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让别人破坏，再多的煎熬，他们都愿意自己熬过去。
“许诺，其实我很担心他……”若兮的声音低低的，刚才的顽皮与率性完全不见。
“……”这回，倒是换了许诺沉默——若兮虽然大大咧咧，但女孩子该有的细心，她也还是有的。
“没有，他那个、身体不太好，不想让我过去……”严若兮小声说道。
“怎么？吵架了？”许诺不禁微微皱眉。
“……”刚才还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严若兮，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知道了，你最近没去看莫里安吗？”许诺似是无意的淡淡问道。
“恩恩，那你加油吧，等你忙完了我再来看你。那个什么破公司你能不管就别管了，你说你一年轻漂亮的女人，要是被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强人，那可就惨了；顾子夕从里面出来，估计都要不认识你了。”林若兮头头是道的说道，可以想见的，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出现的，一定是蓝伯安和雅丽那样刻板职业的形象——想想灵动的许诺变成那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我也觉得不好玩儿，但我得过去看看，可能也有机会不管的。”许诺轻声说道。
“啊？接手你老公的公司啊？那可真不好玩儿。”电话那边，林若兮的语气不禁郁闷——象她那样好自由的人，最不喜欢便是被所谓事业、所谓责任给绑住了。
“若兮，我现在很好，你不用特意过来。接下来我要接手顾氏的工作，会很忙，还真没时间陪你呢。”许诺边看着电脑里的新闻，边微微笑着——若兮，如果是你，定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惨吧。
“唉呀，我来看你他肯定不会说我的。”林若兮微微愣了愣，便又将心底那微微的不适给抛了开去。
“没事又跑过来干什么？不是说要省钱做莫里安的媳妇儿呢？”许诺笑着说道。
“呸，我才不信呢，你们家顾子夕什么人，能就这样进去了，肯定是有别的安排；再说了，许诺你是什么人，什么事挺不过去，值得这样。”林若兮话如子弹似的接连着蹦出来，都不带歇气的：“我这两天就来看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没有？”
“你看到的那样喽。”许诺轻笑着说道。
“许诺，你现在怎么样啊！”电话是林若兮打过来的，担心和着急，完全没有掩饰。
许诺轻扯嘴角，淡淡笑了：“那几日的自己，就是这副可怜虫的模样吧。”
灰暗的背景、挺着大肚子牵着顾梓诺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可怜至及。
无意中瞥见电脑跳出来的新闻框，居然是自已和顾梓诺的照片，当下便迅速的点了进去——昨日豪门灰姑娘风光无限，今日孤儿寡母只身单影
许诺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将创意的思路补进ppt，这样对大家的引导性会更强。
“说的这么玄乎，可许经理每次的创意，几乎都是神来之笔，哪儿来什么模型呢！”万三三看着自己的笔记，自言自语的说道。
“创意这东西虽说灵感重要，但毕竟我们是做商业创意的，灵感之外，一套系统的模型还是有的；有了建立模型的能力，也就有了创意的骨架，加上灵感的血肉，以后的案子，便能得心应手了。”张玲对着万三三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创意室。
“三三，我说你你别不服气，你现在还不到独立创做的时候，许经理给我们这个时间，让我个修案子，就是学习建模型的机会；”
“既然这样，我还是自己做一份新的好了。”万三三沮丧的说道。
张玲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这才笑着说道：“因为顾总是许诺的老公，是最懂她的人，所以片子里想表达的商业因素，业内人都能看懂；而这商业因素的承载体，也就是整个片子的精神与气质，也只有原创才能做得出来。”
“比起来当然是顾总拍的更符合原创气质。”
“但卓雅拍出来的整一个纯广告片，原创的意境全没了，和其它品牌也没有明显区隔。”
“但卓雅的片子更具商业气质。”
“顾总拍的是全版，故事的完整性当然更好。”
“卓雅拍出来的片子，和顾总拍出来的片子，比起来怎么样？”张玲收好所有的手绘稿，小心的放进资料袋后，看着一脸好奇的同事问道。
“记得，怎么啦？”万三三睁大眼睛看着张玲，其它几个同事也好奇的看着她。
“万小姐，原创你懂不懂？”张玲不禁眯起眼睛笑了：“你还记得许诺给顾氏做的那个案子？就是被偷掉的那个。”
“哈，怎么就能确定，最后我的修稿一定会比许经理的差呀！”万三三不服气的挑眉说道。
“你跟着许经理做过一个完整的创意案，应该熟悉她的风格了，我建议你不要做新的创意，就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完善和修改，看看成型的稿子和许经理的差异在哪里。”张玲从她手里扯过手绘稿，笑着说道。
“玲姐，我觉得这个创意挺好的。”万三三见张玲收手稿，有些舍不得的看着她。
“大家自由创作的这一周我不来公司，有事给我邮件即可。”许诺从张玲手里接过u盘，将ppt复制好后交给张玲，便收了电脑，离开了创间工作室。
“好的。”同事们点了点头，相互看了邻座的同事一眼，想着这一周要开启争抢创意室的模式了。
“抱歉，不可以。”许诺摇了摇头：“创意室里会备一套，大家可以随时过来调用，但不可以带出办公室。”
“许经理，这些手稿可以放在我们手里吗？ppt可以copy一份吗？”有同事问道。
“同时基于这个创意的基础上，最后画面定格与广告词之间的切换，用什么模式？广告词怎么设定，大家也一并考虑，在下周一，一并给我答案。”
许诺见大家都认真思索，轻轻点了点头：“给大家一周的时间，对这个创意案进行二次创作，可以不受此思路限制，一周后我们再选定一个方案做最后的完善修稿。”
“光看前半部，会觉得是个老套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光看后半部，会觉得是个唯美的艺术片；两者结合起来呢，就很特别。所以我认为关键在于镜头转换的处理手法，我在想，怎么才能更自然一些呢。”万三三琢磨着说道。
“这个创意会不会太文艺了些？”张玲托着下巴看着投影幕布，脑袋里将许诺讲的画面连续的过了一遍，感觉关于产品的部分还是太少。
而在她讲解完毕后，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自然的转到了创意本身这件事上，原本对于顾子夕事件的小心冀冀、与对许诺说不清道不明的或同情、或其它复杂的感情，也都自然的放到了一边。
因为ppt做得不够详细，所以每张ppt，差不多都花了10分钟来详细讲解。
“广告词我目前想到一句，算是抛砖引玉：‘梦想一生、牵挂一生、最美一生’，这句话相当于将两组镜头以及一组未出现的镜头给串了起来。寓意是够了，但太过文艺，推广性不足。所以我想借一下大家的脑子，想想这样的画面结束后，来一句什么样的广告词，又足够的唯美、又足够的话题？”
“广告词方面，我的想法是镜头定格在最后一个画面3秒钟，然后切换留白，最后释出广告词。”
“从镜头开始的趣味性、到画面结束的唯美，是一场现实与理想的相遇，整个创意短片里的洗发水、头发出现的次数不多，却是穿起整个片子的绳索，而显得无可取代。”
“我们对伽蓝产品提取的核心关键词是：希有。所以整个创意都是围绕这个关键词来展开。”
张玲点了点头，拿了手稿去复印了几套过来，许诺的电脑也刚连好投影仪。
许诺将手缓稿递给张玲后，边打开电脑边说道：“我的电脑临时出了些问题，这份ppt是临时赶出来的，大意都在，细节省略了一些，大家可以对着手稿看。”
大家看着眼睛和面容都有些浮肿的许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30分钟后，公司创意会议室。
“好，你准备，我让张玲去通知。”黄宪见许诺的状态还算不错，便也没提顾子夕的事——有时候，劝慰是最伤人的同情。
“是我太任性了，工作毕竟是工作，公司开了门，就是要做生意的。”许诺轻轻摇了摇头，知道，将包放在办公桌上后，转身看着黄宪说道：“我整理一下资料，30分钟伽蓝项目组开会。我介绍一下广告创意的思路，后期工作的进度可能需要再抓紧一些了。”
“你没事就好。”黄宪笑着的说道：“这个公司原本就是子夕为你开的，生意自然没有你重要。”
许诺微微笑了笑，看着与黄宪一起往办公室走去：“黄总，不好意思，因为我个人原因耽误工作进度了。”
“许诺，就来上班了。”一进办公室，便看见黄宪正向她个人办公室走来——想来，是景阳给他打过电话了，知道自己今天会来。
第二天，品尚办公室。
第三节，恢复生活的节奏
既然如此，她没有理由让自己走得灰头土脸。
没有人能帮你，即便全心为她的莫里安，也只能给她方向和安慰——这条路，终究得她自己一个人来走。
这一夜，是顾子夕离开后睡得最踏实的一夜——再多的自怨自艾、再多的委屈伤心，终究还是得自己挺过这一关。
回到书房，将伽蓝创意ppt做完后，差不多刚好十二点，许诺轻轻打了呵欠，合上电脑后，起身去看了顾梓诺才回房间睡觉。
挂了莫里安的电话，许诺的情绪果然好了许多。从书房走出来，伸手轻触着挂在客厅的人工月亮，看着明恍恍的它，在她的拨弄下轻轻摇晃，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再见……”
“你开工吧，再见。”
“知道了。”
“有关系，但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有具体信息我会通知你，但所有变化都不影响产品在中国的策略。”
“喂……”
“终于恢复了一些职业敏感度了……”
“你刚才说德国那边日化行业的格局正发生变化，与卓雅和伽蓝有关吗？”
“那你加油吧。”
“知道。”
“做起来也快，最多两个小时，做不完也要去睡了，恩？”
“恩。”
“手稿都在？”莫里安低低叹了口气。
“我的电脑被汤波了，所以创意案要重新做。”许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恩，这个时间该休息了吧？”莫里安柔声问道。
“我……会的。”许诺低低的声音，已不若初接电话时的轻忽与悲切——她知道自己可以：她是许诺，她自小就抗得起生死，她还有什么抗不过去的！
“让自己忙起来，你得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而他，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他的事业而已。所以许诺，不要让我看到一个自艾自怨、没有生机的你，别让我失望。”莫里安的声音微微扬起，略带沙哑的质感，依然如初的温柔，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
“我知道了……”许诺低低的应着，强迫着自己成为他想的模样——成全他的骄傲，压抑自己的担心，是这样的吧！
“让他在你心里的模样，高大如初，那是他最希望你做的事。”莫里安柔声说道。
“有些事情他能经历，你不一定能接受，所以，既然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你何苦追根问底的让他难堪？何苦要让他将最狼狈的一面撕开在你面前？”
若一定要见，也不过是缓解自己的担心而已——于他，却并没有帮助。
“许诺，伤心、同情、担心，这些对于熬过痛苦都没有帮助，不过是徒自增加狼狈而已，你明白吗？”莫里安沉声说道，低沉而有着厚度的声音，让她沉眸思索——所以他不让自己和若兮见到、所以顾子夕会悄悄的离开！
“还是没有告诉若兮吗？”许诺轻声问道。
而今天，莫里安却不避讳让她知道——他能挺过的煎熬与狼狈、顾子夕一样也可以！
“和以前自然是不能比，但比开始已经好了太多，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短。”莫里安淡淡说道——对此事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心照不宣，从未明白说起。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许诺低声问道。
想到这里，许诺似乎有些明白——在男人的骄傲与自负上，莫里安与顾子夕是相同的，所以，莫里安也是懂顾子夕的。
莫里安又是如何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发作？骄傲如他，也从不在她的面前提及此事，连若兮也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用意志力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发作，直到习惯、直到身体里的毒素和依赖消失；而发作的时候，会如野兽般的失去理智和风度。
查过很多资料，也看了很多图片和分析——彻底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意志力！
“莫里安……”许诺突然想到他所经历的——残余的毒品浸蚀着他的身体，每一次发作的时候，他又是如何捱过去的呢。
莫里安的声音淡然而坚定，惯有的从容里，有看穿一切的了然；这了然里，带着隐隐的冷意。
“我是这样，他也会是这样。”
“了解。”莫里安收起语气里的玩笑，认真的说道：“许诺，我们每个人都有卸下外表的另一面，而那个另一面，能够是任何模样、能够经历任何磨难与狼狈。”
“莫里安，允宁对那种地方该十分了解吧？”许诺避开他的玩笑，仍不可避免的担心着顾子夕。
“这么说，我仍然还是没机会喽？”莫里安轻笑着说道，语气里的玩笑，有隐隐的无奈，却已听不出伤感与失落。
许诺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交错的霓虹与星空，眸子里渐次分明。
只是，每一件我们无力改变的事情，除了接受、除了面对，几乎别无它法——所以，是该振作起来了：把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交给时间。
哪里是这样！
“嗯哼，有你这样劝人的吗！”许诺不由得也笑了，心里的阴翳似乎就此散开——自顾自的伤感，在他看来只是矫情；满心的委屈，在他看来，只是对顾子夕的爱还不够坚定而已。
“你若没认准，趁早告诉我一声，拼着违法我也赶回来，重新把你追到手。你说，我可还有机会？”莫里安的声音里带着清澈的笑意。
“我眼里的许诺，从来不属于家庭。所以许诺，放下那些矫情的伤心，你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感情的事，你认准了，中间任何的变化都只是需要时间来化解而已，所以，等待就好；”
“许诺，全球日化格局变化非常快，德国这边的几家老字号的公司也风起云涌，在这个格局里，你还大有可为。”
“我……”许诺不禁语结，抬起头来，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才两年时间，她已经消沉至此了吗！
“你当年最吸引我的，就是你在阳光下毫不妥协的坚持与倔强；才两年，你已经没有这样的自信了吗？”莫里安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对从前的回忆——言语里，是对那个自信满满、阳光朝气许诺的欣赏与回忆。
许诺微微一愣，低低的说道：“他太高估我了，我真的有撑不下去的感觉……”
“许诺，上次在许言那里，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重视，还有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以顾子夕这种男人，我相信他的选择，是为了更长久的未来。而且，他相信你。”
“就象我们做一个创意，有时候你选择的关键词和产品本身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只有创意者自己才懂得，唯有这最核心的一个关键词，才是创意的灵魂，能够将产品和消费者关联起来。”
“许诺，男人的选择，有时看似无理，其实是一环套着一环的。这每一环里面，都有和你有关的问题要解决。”电话那头的莫里安，似是轻轻叹息着，只是这叹息声却轻得让人无法察觉：
“是啊，在他心里，永远是家族、永远是生意最重要……”许诺的声音低低的，神情里一片黯然。
“顾子夕的事情我知道了。”莫里安轻轻叹了口气，在电话里轻声说道：“你别太难过，他是个能掌控局式的男人，这三年于他来说、于他的家族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交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不该在他面前有太多的情绪、知道自己的伤心并不适合让他来安慰，只是这每天在顾梓诺面前假装平静的压抑，让她觉得自己都快压抑得发疯了。
“莫里安，你怎么才打电话给我……”莫里安熟悉的声音，轻易的搅起她心里所有的无助与委屈——所有的人都在为顾子夕着想，只有他，是为自己的。
“许诺，还好吗……”电话是莫里安打过来的，温润的声音里隐藏着淡淡的担心。
第二节，最懂她的，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许诺将头慢慢的趴在了电脑上，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这样酸涩的情绪慢慢发酵……
只是，还不够重要吧。
打开电脑，桌面是一张一家三口的搞怪婚纱合影，顾梓诺被风吹起的裙摆圈住整个小身体，低着头的表情，几分搞怪、几分调皮、又有几分害羞；她和顾子夕齐齐的看着他，眸低是为人父母纵容的宠爱——那样宠溺的眼神，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打了电话后，去到顾梓诺的房间，看着他熟睡的小脸良久，才起身回到书房，拿了顾子夕的电脑，准备重新做伽蓝的创意ppt。
“好，谢谢，再见。”
“恩，明天早上你带他们一起过来，介绍给顾梓诺。”
“我有分寸。”
“我不需要。”
“恩，有人拍照，不知道是记者还是其它什么人。”
“景阳，帮我安排两个保镖给顾梓诺。”
“一会儿我给景叔叔打电话。”许诺点了点头——她自己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反而是顾梓诺，该是那些人的主要目标。
“让景叔叔安排几个保镖吧。”显然，顾梓诺也看到了那些人。
在看到树后隐约躲闪的人影和闪光灯后，许诺不禁微微皱眉，牵着顾梓诺转身往回走去。
晚上，母子两人一起去楼下散了会儿步，顾梓诺象个小大人一样，不时的照顾着许诺的心情和需求，让许诺只觉一阵心酸的难过。
看着安心下来的顾梓诺，许诺不禁敛下眸子，暖暖的笑了——太多的事情她无法控制，那就做好自己，至少：儿子还需要她；至少：她的努力，能让儿子安心快乐。
顾梓诺软软的笑了，低下头大口的吃饭，似乎久悬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
“好啊。”许诺轻轻点点头，举起拳头与他相互击了两下，小声说道：“加油加油。”
“没关系，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顾梓诺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我会好好的。”许诺的眼圈微红，伸手用力的揉了揉顾梓诺的头发，柔声说道：“顾梓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哦。”顾梓诺停下筷子，抬头看向许诺：“许诺，我希望你好好的。”
“恩。”许诺轻轻点了点头：“我明天要去品尚交创意初稿，下周就要去爹地公司工作了。”
“大姑妈脾气也不好，都是景叔叔让着她。”顾梓诺似乎很了解的说道。
“你对他倒是了解。”许诺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哦，那景叔叔一定帮你修。”顾梓诺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我有这么暴力吗？”许诺不禁失笑，看着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水杯被打翻了，泼在电脑上。”
“这不算聪明吧……”顾梓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难道你用电脑砸他了？”
“顾梓诺，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许诺翻了翻白眼，看着他笑着说道。
“你和景叔叔发脾气了？”顾梓诺了然的点了点头。
“下午景叔叔来过了。”许诺答非所问的说道。
“怎么会坏了呢？我帮你看看。”顾梓诺放下碗筷看着她。
“电脑坏了不能工作，下午狠狠睡了一觉。”许诺笑笑说道。
“许诺，你今天看起来不错哦。”顾梓诺看着许诺说道。
所以，他们也在慢慢习惯这样的冷清——加之都各怀心事，气氛也就显有一种让人难受的紧张。
顾梓诺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张妈一起做好了晚餐等着他；两个人的晚餐，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只是张妈是绝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而marry平时租住在隔壁的公寓里，也会在晚餐离开。
景阳走后，许诺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回到卧室沉沉的睡了一觉。
许诺微微低下头，眸底依然落寞与寂然——他们的世界、他们的高度，自己终其一生，或许都达不到吧。
只是他待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这就够了；他这般的气势在公司坐镇，想来也是万无一失的。
想来，平时那个懒散而温润的景阳，也不过是种表面的假像——能得顾子夕以性命相待的人，又怎可能是温润无害的；顾子夕长达十年报复计划里重要伙伴，又怎可能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的温雅淳和。
“好，今天就好好休息，品尚那边我和黄宪打过招呼，你的工作时间绝对的自由；伽蓝的项目，如果你想放弃，毁约也没有问题。”景阳边帮许诺收着电脑边说道，声音里的淡然与凛冽，与许诺熟悉的那个景阳，完全判若两人——与顾子夕的气势，倒是像了个十分！
“没有。”许诺轻轻摇了摇头。
景阳转眸看了一眼被淋湿的手提电脑，微微皱眉说道：“电脑我拿去帮你修，有没有保密的文件？”
许诺黯淡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好，有些需要你签字才能生效的文件和票据，就压到你下周一去公司一起签。周一早上9点部门例会，你到时候提前半小时到，我和宝仪会有资料给你看。”景阳点了点头，细心叮嘱着她。
“我这周要回品尚，伽蓝的第一组创意需要定稿了；下周去公司。”许诺伸手擦了眼泪，沉静的说道——没有征求意见，只有决定和告知。
“许诺……”看着她平静的语调里，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景阳只觉得一阵心酸。
说着，眼泪却仍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生，或许终究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这一生，或许我终究得自己一个人坚持着。”
“景阳，谢谢你，你是个顶好顶好的朋友。”许诺在景阳淡然淳和的目光里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坚持了那么久，我不在乎这三年。”
“所以许诺，振作起来——谁又能知道，再坚持一下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你经历了那么多，何妨，再坚持这一次！”景阳看着她，温润而坚持。
“恩，听得出来，他喜欢原本模样的你；听得出来，在他的心里，你是比蜜儿更好的；以前的你是让他骄傲的、现在的你是让他担心的；”
许诺微微震惊，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景阳：“他这样说？”
“顾梓诺说，妈妈现在的样子、象从前的妈咪……”景阳的大手，用力的握着她的肩膀，希望手心的温度，能让她多少感觉到一些安慰。
她只是不堪负荷了，却从未当面给顾子夕一点压力——年轻的女孩，她要多少坚韧、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到现在！
直到现在、直到子夕离开，她所有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一个24岁的女子，将姐姐的生死放在肩上独自扛了十几年，现在又要独自一个人扛起两个幼子——而她一直都知道可能的结果、却一直都拼尽全力的努力着。
“许诺，去公司吧，别让梓诺不要再担心你。”她声声控诉，让景阳无言以对——除了拿梓诺说话，他根本就不敢再提顾子夕。
“你们心里的许诺，就该是个无敌金钢、就该什么事都自己扛下来……”许诺将脸埋在臂弯哽咽着。
“我们心里的许诺，不是这样的……”景阳低低的叹了口气，缓步走过去，将大手重重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是啊，他原本也是个为达目标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为了那个结果，舍去三年的自由算什么、丢下我自己在外面又算什么……”许诺用力的推开面前的小碗，一整碗燕窝全泼在了电脑键盘上，看着瞬间黑屏的电脑，许诺不禁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在舍与得的选择上，他选择舍弃三年的自由，得到彻底打跨顾东林的机会。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只有支持。”
景阳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无奈又温润的说道：“子夕进去虽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这结果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第一节，她的路，终究不还是要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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