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侯不止一次的在七公主面前提起这事儿,连带着沈修杰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只是母亲不松口,总认为致远这小子前途未卜,朝堂上又风云变换,怕女儿嫁错了人。
按照沈修杰的本心,能和致远成为连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只怕大妹妹进不得好友的眼。
皇帝一听沈修杰的话,沉吟半晌才道:“你那几个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你母亲早该放在心上。只是江南不比京城,可摘选的良家子弟少之又少,不如明年的上元佳节,朕宣了你母亲进京,也好和长公主见见面。”
长公主哼笑道:“好啊,久不见七妹,我也有些大实话要和七妹妹说。”
七公主因为沈修杰执意退亲的事儿,差点没和他断了母子关系,总觉得因为这个愧对长公主,沈修杰笃定,要是母亲来京,只怕自己的逍遥日子就到头了。
他忙向皇上求救,皇帝笑眯眯的一摆手:“你且去忙吧,贾家那边不可掉以轻心,万万要在甄家之前找到银子。朕与你姨母尚有要事商议,得空再宣你进宫。”
沈修杰无奈,只能讪讪的出了养心殿。
皇帝看着这个不甚亲近的侄儿出了宫门,才叹道:“皇姐考虑的如何?”
长公主神色晦暗,迟疑道:“陛下,您就看出来这个林致远是良配?只怕和沈修杰是一丘之貉。我只怕您过分恩宠这小子,将来叫慧怡吃苦受委屈。”
皇帝哑然失笑:“皇姐怎么会以为朕宠爱这个林致远更甚慧怡?且不说别的,单慧怡是朕嫡亲嫡亲的外甥女,朕便不会将她等同于寻常。朕抬举林致远,无非是为了慧怡着想。”
长公主忙反驳道:“可是陛下别忘了,慧怡是郡主,若是林致远成了我们家的女婿,按照天朝的规矩,仕途之路便算是到了尽头。”
长公主最大的心事便是这个,当初自己吃了这等大亏,万不想再叫女儿也走上老路。
皇室的公主看着风光,可是嫁人,就只能往那侯门公府里扎堆儿,许配的夫君往往还不是什么能当家主事的。像沈修杰的母亲,自己的七妹妹,外人都当东平侯风光无限,娶了皇室公主为妻,可是仔细再想想,这些年东平侯在朝堂上能有什么建树,沈家比江南那些望族只多了个爵位而已。
也就是此番沈修杰进京出任五城兵马司,东平侯府才重新进入众人眼帘。
长公主冷眼看着,林致远就不是个甘于平淡的主儿,要不自己早将他列为考虑的范畴了。
皇帝暗中观察了长公主的神色,见长姐也全非否定,只是考虑颇多,便笑道:“本朝不准外戚掌重权,全都是因为前朝那位景嘉公主的驸马仗着出入宫廷的便利,谋害了孝宗。太祖皇帝引以为鉴,便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可是皇姐想,那景嘉公主是什么人,当时的孝宗又是什么人?孝宗不过十岁顽童,生母早逝,景嘉公主因垂帘听政而不得,才叫驸马下了毒手。”
长公主轻笑道:“陛下当政,使得天下更新庶政,言路大开,更恭检仁至、勤政爱民,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孝宗能比的?况且……”
长公主失笑:“咱们天朝并无景嘉公主这等恶妇,除非陛下以为臣妾对皇室有二心。”
长公主看似调侃,实则话语里透着小心翼翼。
高位中人,多少好猜忌。
皇帝突然提到前朝的景嘉公主,难道是对自己,对君昊有什么想法?
这些年,皇上没少提拔自己家,待君昊更是比亲儿还好,也正因为这个,长公主心里才隐隐的不安,一旦儿子的权势过高,皇帝会不会有所忌惮,会不会为了几个皇子,对君昊下了毒手?
长公主这话里不无试探的意思。
皇上大笑,回响在空荡荡的养心殿里甚是突兀:“这不就成了?这些年朕一直为皇姐的事儿而心伤,当年若肯死死劝谏父皇,皇姐也不至于就嫁进了曲家。”
长公主委屈的掉下眼泪:“陛下”
这对世间最尊贵的姐弟俩,感情一时间拉近不少。“朕也一直想改一改这死规矩,况且太祖皇帝也没下了死令,就算朝中大臣有反对,朕也有法子应对。”
皇帝自认为是明君,而且偏爱少年英才,上届科举,那些老古董们不会看不出来,自己摘选的一甲三名都是什么人。这天下间的举子,学问好未必能做官,做官精通的未必学问高明,难得林致远两样全占,这样的好儿郎皇帝如何舍得丢掉?
他也有女儿,但是感情不深,还不如自己的外甥女慧怡,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林致远和皇室沾了亲戚,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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