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气程小凤不知轻重,遗玉还是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交到程夫人手上,问候了她的身体,又劝说她不要对程小凤太严厉,中秋过后,自己会登门再访,到时两人一起好好开导程小凤。
她下午往镇上跑了一趟,前晚只是草草介绍了,今天是将园子里的下人全聚在一起,让卢俊见过,又把规矩重新讲了一遍,几个管事的敲打了一番,又以卢俊的名义一人发了一份赏钱下去,大到总管小到一个粗仆人人有份。
卢俊卖了好,下人们喊上一声二少爷时是比前两天恭敬许多。
遗玉带着卢俊去库房溜达了一圈,虽有娘和管事在,家里账务不必他操心,但有必要清楚他们有多少家底。
三年前从国公府分出来的四大箱现银,四万两,遗玉成婚用掉一整箱还要多些,后来补了一张万两的贵票给卢氏,被她兑了一箱金子又返给遗玉,另有几箱铜钱,数不过万,卢氏那里还有地契房契贵票等等,零零总总加起来,是逾五万之数。
“咱们家在野县种有两倾良田,庄子也有四处,靠着这些,自给自足是够了,每月采买和给下人发放月钱,左右也花不过百贯,娘是极会过日子的,就这样每月还能有结余。”
“姑母一家原本也在这儿住,姑丈上个月在礼部任职,两人就在京里买了一间普宅,娘去扬州后,她便暂搬到京里去住了,我差人问过,等娘回来她还是要在这边住的。”
遗玉让下人将装银子的大箱子阖上,拉着被那白花花的一片晃的眼晕的卢俊往外边走,路过外间十几口装铜钱的箱子,指着一口对一名管事道:
“取个十几串出来,再把银子包上一小箱,不要多,百两就足。”
说着还扭头对卢俊笑道,“等在京里当差,少不了要应酬,钱花完了就自己取,但每回也不要拿多,免得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我是管不着二哥,娘可饶不了你。”
卢俊失笑,回头指着那一屋子满当当的钱箱,“小时候需过年才得上两三文钱零花,你真叫我大手大脚地拿,我怕都不知道怎么使。”
“不让你大手大脚,也不是就叫你小气,”遗玉嗔了他一声,两人出了昏暗的地库,到了外头,等着里面落锁,李乐上前双手碰五把成串的钥匙上前,这李乐就是小满嫁的那个,原来在闲容别院做事的李总管的儿子。
遗玉没接,眼神比了比身边的卢俊,李乐会意转了人递,卢俊摸着头,想着里面大笔的财物,却一时拿不定主意接还是不接。
“二哥想什么呢,”遗玉无奈道,“库里的钥匙只有两套,娘管着一套,怕丢才叫我代你管了一套,现在你都回来了,自然是交给你保管,你又见外个什么劲儿。”
“要不还是你管着吧,我这人记性差,别再给弄丢了。”
遗玉一下乐了,拍拍他比自己腿还结实的手臂,抓过那串钥匙就往他手里塞,嘴上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王府那头我还管不过来,还要操心你这里么,再者,让人知道我一出嫁的女子管着娘家财物,像个什么样子,快拿着,别让下人看笑话。”
卢俊扭头看了看,果见外头四五个正在好奇的仆从慌忙低头,想了想,终是将库匙接过去,钥匙不重,可遗玉下面的话却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咱们家现在只你一个男丁,二哥既管了家,就要顾得住家,娘同我这个妹妹,日后可要依仗你了。”遗玉满眼期许地含笑道。
卢俊性格憨直爽朗,孩子气重,并非是心智不开,而是以前家里有卢氏这么个能干的母亲,又有卢智这个能拿主意的兄长,唯一比他小的妹妹又是不需人操半点心,他这才过的无忧无虑。
男人是要在压力中才会成长,这三年他在流浪在外,吃了苦,受了罪,长了见识,若那些都是压力的话,遗玉现在说的话,无异于是通了他最后一窍,让他真正地感觉到了,什么是责任。
“二哥知道了。”卢俊握紧手中钥匙串,人还是这个人,却多了些东西,少了些东西。
嘱咐了卢俊明日莫忘提早到魏王府去赴宴,遗玉就被韩拾玉找去抬杠,在璞真园待到傍晚,平彤催人,她才依依不舍地同卢俊告别,被他送到门口,上了马车。
回到翡翠院,桥上院里已经点上了描有牧童吹笛的双色转花灯笼,魏王府里的照亮一两个月便会一换,比起花枝招展的彩灯,遗玉更喜欢童趣一些的样式。
“王爷呢?”
“在书房里,要奴婢去禀报一声吗?”李泰若在书房,不是遗玉和阿生,就连几个总管都不敢过去打扰。
“不必,”遗玉得知李泰还没用膳,先回屋换了轻便的衣裳,自己去书房寻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