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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罂粟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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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看到他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呼息又急促起来,她方才满意地魅惑一笑。

    等到爬近他,双手揽上他的脖子,红唇就吻上他的薄唇,带着浓浓的诱惑。

    一吻完毕,他的大拇指轻抚她透着光泽的红唇,声音沙哑地道:“你的表现呢?”

    “你那么急干嘛?”她的声音又嗲又娇,自己听到了也不禁打冷颤,不过看他的样子却似乎受用得很,心里不禁暗骂,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在他迫切的目光中,她的头慢慢向下……

    这一个洞房花烛夜自然是没有半分虚度的,一对新人在大床上鸳鸯交颈使劲缠绵,似要把往日的时光都补回来。

    白府没有老人要敬茶,又未到三朝回门的礼俗,这对新人在那张大床上折腾了三日三夜,没在众人的面前出现过。

    想要禀事的阿二与阿三两人都面面相觑,公子太勇猛了吧,公主的身子太健壮了吧,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回?想要打扰最终都放下手,还是等这两人完事之后再说吧。

    到了第三日,新房的门才打开让侍女进来侍候梳洗。

    李凰熙的全身泛着迷人的粉红光泽,穿戴整齐的白晏亲自侍候她穿外衣,那小心翼翼如对待珍宝的样子,让一众的宫娥看得羡慕不已。夏荷更是心生响往,眼睛不由得瞟向了阿三,想到公主说过些时日就会让她与阿三完婚,她的脸慢慢羞红了。

    等到新婚夫妇进宫给皇帝磕头的时候,早朝已经结束了。

    李盛基一看到女儿,当即就将一堆留中未发的奏折推给她,然后找借口避开去休息,这三天他都被国事烦得要命,女儿进来总算可以让他松一口气,还是赶紧去找点别的乐子。

    李凰熙哭笑不得地看着李盛基远去的背影,白晏握紧她的手,“好了,别愁眉苦脸的……”

    “大姐。”太子李芫踱进来,目光凌利地扫了扫白晏,然后再看了看那堆奏折,目光更为不善,“姐夫也在这儿啊?”

    “今儿个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我自然是要陪你大姐进宫给皇上磕头,倒是太子殿下怎么下学那么早?”

    “孤想着大姐今天进宫所以才过来看看。”李芫微昂着脑袋道,眼里满是戒备。

    李凰熙看着这小屁孩的样子,伸手就往他后脑勺一拍,“怎么说话的你,好的不学偏学些无用之术。”这弟弟从来都不能让她安心,他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心中打的小算盘?

    李芫的脸讪讪的,不敢对大姐发怒,却又不离开。

    白晏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小孩子学了帝王之术后,没学到半分为帝的豁达与宽容,反倒将猜忌学得十足十,心中是这样想,脸上却不显,“凰熙,太子,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就先出宫了。”捏了捏爱妻的手,“早些回府。”说完,朝太子拱拱手然后潇洒地离开。

    李凰熙歉然地点点头,心中对他更是歉意万分,她从来没想过要他回避这些国事,相反有他在身边处理起来会更快,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能互补,其实他有治国的不世之才,却因她而注定要淹没。

    李芫看到他走了,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到大姐阴郁的目光,他的身子颤了颤,不过却没有半分让步,他可没有做错,这是他李家的江山,不能让外人染指。

    李凰熙也没有说什么,该说的她已说过,只能希望这小弟能快点接掌国事,然后他们夫妻就避世去,他再怎么猜忌也与他们无关,只是为国为民她也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帝王。

    遂她招手让他上前,与他一道批阅奏折,在这个过程中教会他如何治国如何为君。

    李安熙并没有因为李凰熙大婚而减少对白晏的关注,相反她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总是打听到他什么时候进宫,她就什么时候远远地看他一眼。

    她自认这样的行为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既没有骚扰到大姐,也没有让姐夫为难,这行为不过是满足一个可怜的暗恋女孩的心事,这听来多凄美啊,如果有人想要打断那就是不近人情。

    只可惜,没有一个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盯梢着,也没有哪个男人对于那如隐随形又哀怨万分的目光视而不见,李安熙的行为注定了无法让人接受。

    终于,李凰熙不再容忍她任性的行为,将她唤到甘露宫来,即使她出嫁了,但这甘露宫始终还是她在宫里的落脚点。

    此时姐妹俩对坐在罗汉床上,李安熙的心里有着不安,眼角瞟向抱着西施犬的大姐,看到她的脸色紧绷,她的心头就跳得飞快,这气氛让她很难受,遂小心地唤了一句,“大姐?”

    “安熙,你已经满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我已经给你指了婚事,对方……”李凰熙淡然地开口。

    李安熙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起来跪在地上,一脸紧张地道:“大姐,可是妹妹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快就将我嫁出去?明福堂姐年过二十而嫁,大姐也是十九芳华才大婚,安熙不想这么快成亲……”

    李凰熙猛然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可怜相,以前她也许会吃她这一套,但现在这一套于她没有半分用处,她的手在小东西的白毛上抚摸着,“安熙,你说的话我为何觉得口不对心?你不想成亲那为何整天盯着男人看,不就证明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往后不要再说这些个没大脑的话,我与明福成亲迟是孤例,大多数公主都是在你这个年龄出嫁……”

    “大姐,安熙不服,三姐与四姐都还没大婚,为何偏偏是我要赶鸭子上架般地成亲,你不是最疼我吗?怎么能说我成天盯着男人看这样的话……”李安熙哭诉道,她不相信大姐会对她这么残忍。

    可惜李凰熙对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她猛然站起来,窝在她膝上的西施犬迅速地跳下来跑开,“够了,安熙,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白晏是你的姐夫,是你曾发誓过要报答的大姐的丈夫,可你却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羞耻事?”她愤怒地看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看着她错愕又游移的目光,心中不禁有失望也有恶心,“用迷魂香将他迷晕,这事是你做的,对吧?”

    李安熙这回瞪大眼睛看着长姐,她怎么知道的?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而白晏是当事人更不会拿这个与大姐坦白,他应该也怕大姐会产生误会,所以她一直以为这事可以永远瞒下去,这时候她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李凰熙看了她一眼,顿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你姐夫说给我听的,安熙,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很懂得为人处世,现在想来是我高看你了。你不想想这皇宫里我有多少眼线,你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未免小瞧你的长姐。”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信我。”李安熙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想到要伤害姐夫与你的感情,我那天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而已,就是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

    “别再给我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恶心人的面孔。”李凰熙冷声一喝,“安熙,那天我大婚之时,将我凤冠上的珍珠弄散的人是你吧。”

    李安熙的瞳孔大张,身体一软瘫坐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凰熙,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想到她说的这宫里遍布她的眼线,她的身体浑身一凉,这回是如坠冰窖般透心冰寒。

    “大姐,我……那天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这阴司事,以后我不会了,请你原谅我一时的错误……”半晌,她嘤嘤哭出声。

    那天她压不住自己的嫉妒心,趁着众人不留神闪进内殿,看到那华丽的凤冠,抓起剪子就狠心地挑断金线,看到珍珠散落开来那一刻,她的心底有着瞬间的畅快。只是畅快的时间很短,她就慌张自责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赶紧走出去装做闭目养神的样子。

    “一时的错误?”李凰熙冷笑地咀嚼这几个字眼,“你若知道悔改的话,也就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安熙,没有人会永远包容你的错处。”

    这些话落在李安熙的耳边如天上的雷声在响,她怕,怕失去这一切,没有大姐的庇护,别些个庶女就会联合她们的生母整治她,她膝爬上前抱住李凰熙的小腿,“大姐,我真的知错了,我……可以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看姐夫一眼,大姐,你要信我,我一定会改……”

    “安熙,我了解你,你现在正处于感情的亢奋中,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的,所以你还是赶紧出嫁吧,有了自己的夫婿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不不,大姐,我不要这么草率出嫁……”李安熙不想随便嫁一个陌生人,现在她的心装不下除了白晏以外的人,让她整理好心事,她会如大姐的意愿嫁给另一个不爱的男人,但不能是现在。

    “既然你不想嫁,那你就选另一条路吧,到庵堂给皇祖母吃斋念佛祈福两年,两年后你再回来告诉我,你的心意。”李凰熙板着脸道,她也曾有过这样情窦初开的年纪,知道要斩去这样的迷恋只能将李安熙远远地隔开,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会淡忘这段年少无知的迷恋。

    李安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姐的嘴唇一张一合,到庵堂去吃斋念佛?那儿是清修之地清苦得很,她不想去,抬头看着大姐想要再求情,但大姐却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至此,她明白了,要她立即出嫁是假,要她到庵堂去吃斋念佛是真。

    这时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怨恨大姐的不念旧情,但事已到这地步就容不得她再想,心中有了决断后,她松开大姐的小腿,后退了几步朝大姐磕头道:“妹妹谨遵大姐的旨意。”

    李凰熙的眼睛一闭,心到底还是有几分隐隐作痛,若李安熙收敛了,她兴许不会当着面拆穿她的行为,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去吧,好好想清楚。”之所以给她两年时间是让她更成熟起来,希望她真能有所领悟吧。

    李安熙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再磕了一个头,起身就离去了。

    泰安二年的冬季,随着理王府的小世子李朝的降世,升平公主李安熙也出发到皇家庵堂给已故的隆禧太后祈福,言官上书大赞这公主是一片纯孝之心,李盛基也少有地给这个女儿一些赏赐让她在庵里住的舒服一些。

    杜语乔生下了鳞儿让李茴着实高兴了一把,满月那天更是三天的流水席庆贺。

    那日,李凰熙在暖阁里亲自抱了抱李朝,掂了掂,“好小子,才一个月就这么重,难怪大嫂生产那天吃了那么多的苦。”

    杜语乔笑着拿帕子给儿子擦去嘴角的涎液,“不生儿不知母恩,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我娘当年的心情。”感慨了一句后,又瞄了李凰熙的肚子一眼,“公主什么时候有喜讯?”她知道他们夫妻恩爱,自然少不了夜夜春宵,李凰熙要怀上身孕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李凰熙笑道:“孩子一事要讲究缘份。”自从大婚以来,他们就没再避孕,而白晏又是血气方刚之年,每晚都少不得要来个两三回,算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眼里自然有一份期待,“我们到底成婚才几个月,急不来。”

    杜语乔看她一副幸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些,她大婚的时候她正怀着孩子,不宜到宫里陪她出嫁。“看来公主到底还是嫁对人了,驸马爷不仅人长得俊帅,又更是温柔体贴,公主还是好眼光。”

    李凰熙侧头看过去,只见到才生产完的杜语乔脸上的光线更为柔和,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捅了捅她仍有些粗的腰,“我大哥最近对你是不是好了些?”一副你可不许骗我的样子。

    杜语乔的脸上有着一抹羞意,点了点头,比起初婚那段日子,李茴现在对她已经不能用好这个字眼来形容了,至少他正在努力当个好丈夫好父亲。

    姑侄俩正在悄语的时候,敬王妃徐氏已经携了女儿李果儿到来看望小世子,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杜语乔怀中的小世子,想要抱却又不敢开口,怕李凰熙与杜语乔仍记恨她之前的行为。

    李果儿自然要为母亲打圆场,席间说了不少好话引得众人笑开颜。

    杜语乔看了眼徐氏踌躇的动作,到底心软,遂将孩子递过去给徐氏抱一抱,徐氏愣了一下,怕她反悔,她紧紧地抱着才刚满月的亲孙子,低头看着他与李茴小时候相似的样子时,已是噙满了一眶泪花。

    “小世子与他爹长得真像,我记得他爹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将孩子紧紧地抱在胸前。

    李果儿见状,脸别到一边抽帕子抹了抹泪水,母亲有多思念哥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杜语乔只是唏嘘出声,李凰熙却只是侧目一眼,低头品茗茶水视而不见,无论徐氏有何举动也难以再得到她的认同,哥哥过得有多艰难只有她清楚。

    门帘外欲进去的李茴听到徐氏哭着说那句话的时候,身体瞬间紧绷,很快,他毅然转身离去。

    从理王府吃完满月酒回来,李凰熙一个劲儿地抓着白晏说孩子有多可爱多可爱,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那孩子他也去看了一眼,真没觉得有她说的那么可爱。

    看她仍一个劲儿地称赞别人家的孩子,他一个翻身压她在身下,“娘子,我们也赶紧生一个,肯定比你大哥家中的那一个可爱。”然后立即付诸行动地吻上她的耳垂。

    李凰熙愣了愣,想要推开他,但是身子被他挑出火来,又很快揽上他的脖子沉浸于感官的悸动中。

    事毕,她慵懒地窝在他的怀中,听到他说,“近年来大齐倒是国泰民安,凰熙,明年开春抽个时间我们出京游玩一下,可好?”

    这个提议让李凰熙立即就动心了,想起当年与他游历的快乐事心神一漾,就更不想困于京城,心中想了想,欣喜地点了点头,然后跟他计划着要到什么地方去为好。

    白晏看着她容光满面的脸,嘴角一直挂着会心的微笑,那个太子不是历练出来了吗?就让他与皇帝两个人去折腾朝政吧,放他家娘子逍遥几天也是好事。

    夫妻俩一商定,无论李盛基如何反对,他们都心意不改,倒是太子李芫一脸的兴奋。

    泰安三年的春天,白晏与李凰熙轻装简从地出发开始游历大齐的国土,他们一起再去爬那年爬过的山,一起吃过的小吃,看那旭日东升……

    这是李凰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如果不是他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她想她也许真会与白晏幸福一辈子。

    “怀恩?你怎么来了?”她招呼着千里迢迢从建京白马寺而来的友人。

    怀恩表情凝重地与她打了个招呼,“白晏呢?”

    “我刚才念叨着想吃昨天在隔壁镇吃过的酸梅子,他出发去给我买来,还没回呢……”她心情愉悦地答道。

    怀恩的眉头却皱得更紧,郑重道:“凰熙,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李凰熙表情一怔,遂将侍女们都遣了出去,连暗卫阿三等人都撤去,身体坐直,“怀恩,出了什么事?”

    怀恩感觉到没人窥伺,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箭矢递给她,“你还记得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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