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兰……呵,亏你想得出!”
王皇后嗅了下香囊,望向姜顺:“那日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便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心灵手巧之人!真是难得,这制香料的手艺竟在我之上!”
姜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连称不敢。
王皇后咯咯一笑,令宫人将姜顺搀回座位,才道:
“看你吓得!呵呵,后宫无趣,本宫今日见了你心中欢喜,逗你玩儿的!唉,咱们也太生分了,自家亲戚竟都不认得了!”
姜顺闻言一怔,挑着双眉呆呆望向皇后,心中算计了半日,也没搞清楚这“亲戚”二字是怎么论出来的。
王皇后看她发呆的样子,愈发开心,慢慢打开香囊,取出香料嗅了一下说:
“听外祖母说,我家传的独门秘技,是百多年前异国僧人所授,传承也不过三代。你既制得出,自然不是旁人。卢家世居金陵,听闻曾有位长辈北上远嫁,想来你便是这一支上的了。
呵呵,没想到吧?从一开始,我这中宫之心就已偏向你了!我没料到的是,你竟会是芳仪的妹妹!唉,当初你入宫时,本宫正忙着选秀之事,咱们也没来得及细聊,让妹妹受苦了!”
姜顺听到这里才豁然明朗,原来这亲戚是从外祖母那边论出来的。王皇后的外祖母与自己的外祖母是亲姐妹。
忙恭敬地回道:“皇后娘娘说哪里话!我外祖母出身显赫,但到了贱妾这里,已不再是世家,实在高攀不起。”
王皇后冷笑道:“什么世家女!丽妃你也见了,她倒是正经的世家千金,有哪里有丁点儿世家风范?哼,世人糊涂!单只着重女子父家的出身,却不知对闺阁女子而言,母系的出身才是顶顶紧要的!你看看丽妃、芳仪那个做派,一眼就知道是庶出的!她们这辈子也装不像的!”
姜顺一怔,一时搞不明白皇后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卖她人情?摆明了告诉她,这回出手相助,不是冲着芳仪,而是看重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亲戚?
还是挑拨她和大姐姐的关系?暗示看不上芳仪这样的庶女,而是更看重嫡出的姜顺?
不论哪重意思,都是红果果的拉拢,甚至毫不避讳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离间了她们,对王皇后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芳仪肚子里的孩子!皇后自危了?要开始对付芳仪?
姜顺差点被自己的推测吓死,她强迫自己不再乱想,集中精力和皇后周旋。好在王皇后似乎把才说的话全忘了,兴致勃勃地又聊起了制香料的事。
皇后对香料倒是真上心,到了饭点儿还不肯撒手,留下姜顺一道进膳。姜顺苦辞无果,只得提心吊胆地陪皇后吃饭。
若是换作一般人,得此殊荣定愿为皇后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可偏偏这人是姜顺!她一心只巴望早点结束,连吃的是什么都没留心。
就算整个后宫都赞王皇后贤德,姜顺却忘不掉刚才那几条性命,也忘不了方砖上的血迹。
不是说丁宝林罪不该死,而是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处死人命的女人,姜顺无法不怕。
饭后,皇后状似无意地问了姜顺的功课和师承,惊叫道:
“什么?东方大师竟做了你家西宾!呵,这岂不是打了天下世家一个大耳光!哈哈,有趣。我早闻崔家的贤名,但若无卢老太君坐阵,只怕这位高人也不肯屈就。此外……你必有过人之处。呵,怪道你与李美人交好,原来都是大才女啊!”
姜顺本不愿提及恩师,只是这种事终究瞒不过的,听她口风不对,连忙回道:
“李美人是公认的才女,贱妾不敢比肩。我不过同她住得近,又时常问她借书,一来二去才熟识的。”
王皇后微微点头:“所以她才向丽妃举荐你,要你做姚美人宫中的女官?既然如此,今日她为什么又一心置你于死地?”
“贱妾何德何能,怎敢做世妇的女官?请皇后娘娘不要取笑。”
王皇后点头笑道:“看来你不想去姚美人那里。也对,她怎么配得起东方大师的爱徒?呵,不然你来我中宫做个女官吧?”
此言一出,只吓得姜顺魂飞魄散。
她与王皇后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眼前之人心机之深,深不见底。姜顺还想多活几年,才不要卷到是非窝儿里去。
姜顺起身道:“皇后娘娘误会了!贱妾虽侥幸得恩师指点,却愚顽不灵,故而恩师才对外隐秘我的情形,以至籍籍无名,望皇后娘娘明鉴!否则贱妾早如李美人一般名扬四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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